了,為了賠罪今日我幫你收拾院裡的鴿子羽毛如何?”殘煙道:“那倒不必了,近日看你對鴿子也頗感興趣,難不成也想學學京城裡富家子弟,弄些名種來養養?”
莊墨順口應說:“養這麼些鴿子不就為了傳個書信,還分什麼名不名種。說來秦府這些鴿子,想必都是名種罷。”
殘煙道:“沒有十分也十有八九的,最好的那幾只秦主捨不得帶走,怕是路上顛簸。”
莊墨拉個長音道:“噢。”然後抖擻的向前傾了半個身子,繼而又作無事道:“說來秦主一走也有月餘,也不知去了何處。”
這句話莊墨從殘煙回來那天起便想問,一等等了小半個月,時值今日才終於遇到臺階,這麼一問,水到渠成,半點兒不覺得唐突。殘煙抬眼,微笑,給莊墨遞了個果子,待莊墨捧著啃了才道:“秦主來信說這兩日是在京城耽擱了,正好這兒有一個包袱,若是有機會便幫著差人送到秦主那裡去罷。”
莊墨感嘆了晃了晃,似是盛夏時綠豆湯裡綠豆皮的抖了抖,少頃方道:“這樣一說,我更不能不應這個忙了。”牽了小半個月的驢,這才就著坡兒跟順了下來。
花是月下的酒,酒是花間的月,月是酒中的花。左手是塵土飛揚,右手是飛揚的塵土。包袱裝得也不是什麼要緊東西,只有幾件不太厚的衣裳以及幾張銀票。辭了殘煙取了包袱,莊墨簡單收拾之後便出了秦府。月上時分,這一人一騎已然行至官道。
臨到離開秦府末了,莊墨騎在駿馬上回首望,似是而非的遠遠看見一個白衣少年郎持扇而立樹下默默側首看,身前是月色嬈嬈浮雲蹁躚,身後還是月色嬈嬈浮雲蹁躚。
秦楚與莊墨的相逢是在一個夕陽漫漫的傍晚,街上人聲鼎沸,吆喝聲不斷,紅雲籠罩京師,不少人收拾了攤子預備回家。莊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秦楚,而是一家燒餅鋪旁邊蹲著的叫花子。說是叫花子也不盡相似,身上裹得很厚實,遠看像個球兒,盡看像個麻袋。一張臉遮了大半邊,一雙眼睛很有神的盯著前邊。直到燒餅鋪的老徐娘感嘆:“我閨女要是能許給這麼樣的一個人可就好嘍。”
莊墨這才悠然抬首,在萬千人群中尋見了秦楚。
秦楚很忙,忙得很是風流快活。前有武林同道,後有侍從小廝,一行八九個,正往風流田地裡走。莊墨愣愣的望了一會兒,燒餅攤的大娘叫喚說:“走開走開,要飯的你離我這兒遠一點兒!”這一叫喚,讓前呼後擁的秦楚同樣望見了莊墨。
四目相對,情感很是俗套。
後來莊墨很含蓄的問秦楚關於玉佩的事的時候,秦楚就說有的東西其實都不是真的,只不過說著說著就像真的了。於是莊墨琢磨過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是不是多數都是戲臺上的故事,翻來覆去的演。能不能是真的究竟有多悲慼,活著的有幾個知道的。能在一起在最實在,其他的都不是要緊。
怕就怕間隔的還不止這些。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莊墨掏出包袱裡的一柄銀器,賞給了燒餅鋪旁邊的叫花子。叫花子怔怔的望著,一把奪銀器叫嚷著跑了。
秦楚回過身來看見他,慢慢的彎起雙目,隨後嘴角上翹。夕陽西下,人影散亂。有那麼一刻,春暖花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三生萬物 全文完
第三十五章三生萬物完結章
入夜時,月是正好的圓。
迎春花開的是正好的黃。
秦楚與莊墨一道坐倚在酒樓房頂上,面前擺著同一壇陳酒,頭上頂著同樣的一片如水夜色。莊墨看著他道:“喝酒就當這樣,月圓之夜坐在屋頂上溫著喝,飲過一杯還有一杯。
秦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雙細細長長的眼睛在風中微微揚著,道:“這酒只算尋常,等到春江水暖的時節咱們同去江南,有石橋有綠水的地方,遍地都是酒家。”
莊墨嘆息道:“等到那些經商之事忙完的時候,春江水暖的時節怕也過了,你說的酒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去的成。
風中夾帶著偷偷逃來的暖意,秦楚見到莊墨酒後面色微紅的模樣,忍不住攬過來親了親才道:“春天去不成還有夏天,夏天去不成還有秋天。若是能趕上秋天,興許還能看到落葉滿回塘。”
莊墨晃了晃腦袋勾著他的脖頸,想了想湊近了嘿聲道:“這倒不錯,我聽說江南的女子多婀娜,這樣也正好順便見識一番。”
但見秦楚動情的眼睛亮的像是金汁剛鑄的錠子,面色好比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