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德急速後退幾步,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傅清塵不給他喘氣的機會,未等他站定,便提劍攻上去。
經過一盞茶的搏鬥,劉玄德手上的金斧頭被打出一丈之遠,隨著一陣鮮血噴湧,劉玄德脖子上的頭滾落在地。
一塊空地上,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不過半個時辰便成了人間地獄。
傅清塵帶來的一百兵卒,也只剩下三十幾名,而山賊土匪則死傷近五百人!賊窩裡頭金銀珠寶無數,歸程命人將其運出來,上交朝廷。
傅清塵獨自一人走到山間小溪邊清洗手上和袍子上的血汙,胸口一陣鈍痛,緊接著而來蔓延全身四肢百骸,他以劍支地,另一隻手在懷裡摸索著七日散。
心裡慶幸並不是在方才打鬥場上發作,否則必會任人宰割。服下一顆七日散,他緊皺的眉間才漸漸平緩。
將瓷瓶收入懷中,等身體漸漸恢復。河面上倒影著他的模樣,臉上也沾了血汙,一縷髮絲從發冠鬆了出來,有幾分狼狽。
他蹲下身子,掬了一捧清水洗去了臉上的血汙。清洗乾淨身上的血汙,他便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對著緩緩流淌的溪水入神,這些年他苦練武功,想著終有一日能報仇雪恨。
只是如今大仇未報,命運早已不在自己手上掌握,無論是七日散還是易寒經,他都只得順著納蘭瑾樞的意。
易寒經本是玄青派的絕學。玄青派掌門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大弟子傅連翹,這些年掌門年歲漸長,心知時日不多,早早便將易寒經交給下一任掌門。
易寒經分為七重,傅連翹練到第二重便因承受不住陰寒之氣反噬而不能繼續修煉。進京刺殺皇帝前,他便將易寒經交給了他最為看重的弟子傅清塵保管。
“傅校尉。”
傅清塵回過神,偏頭看著五步開往的歸程,“何事?”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傅校尉下令返程。”
傅清塵起身提步向他走去,與他擦肩而過,“返程。”
傅清塵領著剩下的三十幾名兵卒往回趕。天黑之際,在客棧落腳,傅清塵自己坐一張桌子,歸程在他旁邊與七名兵卒同臺。
另外一張桌子的幾名江湖人士裝扮的男子談起了玄青派。
“聽聞玄青派的掌門半月之前離世,本要繼承掌門之位的大弟子傅連翹不知去處,就只得將掌門之位傳給二弟子江水寒。”
“我看,傅連翹八成是被江水寒暗中所害。”喝了一口酒,他繼續道:“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同門師兄為爭掌門之位明爭暗鬥,實屬正常不過。”
“聽聞傅連翹連同他名下的好幾名弟子都不知去向,這其中,恐怕還另有蹊蹺。”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地談論著,傅清塵心中百味陳雜。納蘭瑾樞特意將玄青派行刺之事隱瞞,轉而移到曾經因勾結番邦後被治罪後逃獄的劉玄德頭上。而江湖中的人自然也不曉得傅連翹的去向。
傅清塵握緊手上的杯子,這裡離紫陽山也不遠,來回至多七日。二師叔江水寒與傅連翹關係一向內冷外熱,江水寒因不得師父真傳而記恨傅連翹,心裡恨不得他死。
如今傅連翹與師公已死,傅清塵再也沒有回玄青派的必要。
傅清塵帶著劉玄德的人頭回京城覆命,皇上龍顏大悅,立即召見了傅清塵,滿口讚賞,欣慰不已。
朝中文武百官也在私下裡對這名侯府裡出來的年輕男子讚不絕口,土匪賊寇五百多人,而他竟以一百兵卒將其一網打盡,損耗不過六十幾名兵卒。史上以少勝多者有之,可他他這般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還真是世間少有的良將奇才。
次日早朝,皇帝頒下聖旨,封傅清塵為左監門校尉,官居從六品。賞黃金千兩,布帛絲綢五十匹。
瑾陽候府,納蘭瑾樞命人準備了一席好酒好菜,為傅清塵接風洗塵。
傅清塵被畫屏請了過來,進了門看都不看納蘭瑾樞一眼便徑直走到飯桌旁冷著臉坐下。
納蘭瑾樞看著他道:“今日封官進爵,本是個好日子,板著臉給誰看?”
傅清塵冷冷看著他,“經書。”
“那麼急作甚,應下你的,我定不會食言。”
“那就最好。”
納蘭瑾樞提起細頸壺倒了一杯酒放在傅清塵的面前,“日後你便是朝廷命官,外人面前,言行舉止定不能鋒芒畢露,亦不能孤僻冷傲,拒人千里之外。你從我侯府出的師,朝中百官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不會刁難你。”
傅清塵端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