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怳軍落得下風,郢軍士氣大振。
傅清塵手持傳星劍,在成片的敵軍之中廝殺,冷光凜凜的劍掃過,死傷一片。楊康成注意到他,盯著他看得眼神目光如炬,許多年未見過功夫這麼好的人。好勝的他立即抽出自己的隨身寶劍,在空中翻了一個身,便落到他面前,拔出寶劍抵住他的傳星劍。
傅清塵抬眼看向他,楊康成率先開口,“報上名來!”
傅清塵眼裡泛著冷光,用力一推,將他的劍格開,“戰場上,何必留名。”
楊康成心裡的鬥志如火一般熊熊燃燒,獰笑道:“戰場上,只需要用刀劍來說話!”言罷,舉起劍衝殺過來。
傅清塵將他的攻擊全數擋了下來,只覺這人不簡單,內力十分高強。但比之納蘭瑾樞,他似乎還弱下一截。此時,他聯想起納蘭瑾樞曾特意提起過的怳朝八王爺,大抵就是他。
此人好勝,果然不假。
兩人對戰,傅清塵的勝算並不大,若是易寒經練到第四重,或許就能無懸念取勝。楊康成的攻勢越發猛烈,傅清塵全力抵擋,卻還是被逼得步步後退。
楊康成內力深厚,一招一式都咄咄逼人,營帳燃燒發出的火光將他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眼底裡透出的殺伐之氣極為強烈。
殺戮的戰場混雜著血腥味,慘烈的嘶叫聲和短兵相接的聲音夾在一起,火光對映下的旌旗有如鬼魅。
而傅清塵與楊康成仿若置身事外,一心一意只想要將對方大敗。
時至四更,兩軍交戰已有將近一個半時辰。天上烏雲散開,露出空中一輪皎潔的銀月。銀輝撒向這一片煉獄修羅場,戰火瀰漫的地方有了一絲淒涼。
月光的銀輝撒在傅清塵的身上,月亮的陰寒之氣被他吸入,內力漸漸增強,身體流竄的陰寒之氣。傅清塵擋開楊康成的劍,開始反守為攻,氣焰不比方才的楊康成差。
兩人對戰一個時辰下來,雙方漸漸開始體力不支,傅清塵佔得上風,楊康成的手臂被他的傳星劍所傷,只能一隻手應戰。
傅清塵運氣至掌心,一掌拍向他的肩膀,楊康成便飛出一丈遠,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他手中握著寶劍,還想與他繼續打。此時,副將連忙持著大刀過來阻撓,火急火燎道:“王爺,敵軍攻勢猛烈,我軍難以招架,請王爺下令撤兵!”
楊康成眼裡發出銳利的光,狠狠瞪向副將,再看一眼周圍的戰場,大多都是敵軍的人。楊康成瞪了看一眼傅清塵,道:“傳令下去,撤退!”
傅清塵看著楊康成狼狽撤退,卻沒有力氣再追,雙腿一軟,以劍支地,便跪在了地上。身子有些瑟瑟發抖,抬頭再看一眼圓月,再有兩日便是十五,體內的陰寒之氣開始蠢蠢欲動。
魏將軍跑過來,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拱手揚聲道:“傅將軍,敵軍已退,我軍大獲全勝!”
傅清塵支著劍想要站起來,腳一軟又跪了下去,魏將軍發覺不妥,連忙過去,“傅將軍,你這是……”
傅清塵搖頭,“我沒事。”
天上的烏雲完全散開,月光將這一片土地鍍上一層銀輝,滿地傷殘,還有未燃完的木材發出縷縷濃煙。
郢軍在連連敗退後終於勝仗一場,將士們士氣大增。
傅清塵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昨日回程渡河後便沒了意識,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魏將軍端著托盤進來,看到坐起來的傅清塵,含笑道:“喲,你可醒了。”
傅清塵揉了揉太陽穴,看著他,“昨日發生了何事?”
“你昨日過了河便暈了過去,身子冰冷,可把我嚇了一跳,若不是探到你還有鼻息,我可真以為……”下面的話沒說下去,傅清塵也曉得他要說什麼。昨日他全身發冷,體內陰寒之氣外洩,大抵是昨日打鬥過度,體力不支,被陰寒之氣反噬了。
好在並非月圓之夜,陰寒之氣並不活躍,否則以他昨日的狀態加之沒有納蘭瑾樞在身邊,必死無疑。傅清塵眉頭一皺,怎麼又想到他?
魏將軍將托盤上的薑湯端給他,“昨日軍醫看過了,說你並非感染風寒,所以,也用不著服藥,你就暫且喝一碗薑湯,解解寒氣。”
傅清塵掃了一眼那一碗淡褐色的薑湯,伸手接過,“有勞。”
“一碗薑湯,客氣什麼。”
傅清塵一口將薑湯喝盡,將空碗放在一旁,魏將軍將空碗收起,連著托盤一併端了出去。
一刻鐘後,魏將軍回到營帳,發覺傅清塵已經一身兵家常服,臉色略微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