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燃起的篝火漸漸熄滅,狂歡後的將士們有些席地睡著,有些睡在營帳,呼嚕聲比打雷還大。
隨著練易寒經時間變長,對體內陰寒之氣的掌控能力也越強,此次陰寒之氣反噬顯然比前幾次要來得輕。
此時,主營的簾帳被挑起,月光的銀輝撒進來一些,全身顫抖的傅清塵警惕地看著揹著光的身影,低喊了一聲,“誰?”
揹著光看不清那人模樣,傅清塵被陰寒之氣反噬身子冰冷異常,一時難以動彈。來人放下簾子,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傅清塵聽到腳步聲漸近,伸手去摸放在身側的傳星劍。
只怪手腳僵硬,五指連握住劍都艱難,那個模糊的黑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傅清塵精神緊繃,握住傳星劍就要拔劍。
“言兒,莫動。”
聽到這個聲音,傅清塵亂跳的心漸漸歸於平穩,方才不安的情緒被安撫。納蘭瑾樞在他旁邊坐下,抬手將他冰冷的身子攬過,撫著他背後的發,輕嘆似的語氣,“還好,趕上了。”
他是特意趕過來的?傅清塵手裡還握著傳星劍,只是遲遲沒有拔出,任由他抱著。心跳又開始紊亂,這種心跳並非害怕,就只是因為這個人的靠近。
“言兒,今日是中秋。”納蘭瑾樞一邊撫著他,一邊低頭溫柔道:“當年,若不是那一場變數,這十二年,每年這個時候我本該伴你左右。”
傅清塵撥出的氣息也是冷的,打在納蘭瑾樞的脖頸上。每次抱著冰塊似的他,納蘭瑾樞總不會有一點躲開的意思。並非他不怕冷,只是為了他而讓自己忍受罷了。
“子時未過,外面月色正好,陪我一同賞月,如何?”
傅清塵冷得嘴唇顫抖,聽得到他的聲音卻不給回應。納蘭瑾樞自作主張地將他抱起,出了營帳。外面月光正好,營帳之間偶爾幾處燃著火把。納蘭瑾樞抱著傅清塵,避開巡視的將士,神不知鬼不覺便將傅清塵帶到上游的河岸邊。
在一塊靠著河的草地上,席地坐下,胸膛靠著背坐著。納蘭瑾樞握著他冰冷的手,運功壓制他體內躁動的陰寒之氣。這一次的陰寒之氣並不猛烈,透過手上輸入陽氣便能抑制住亂竄的陰寒之氣。
納蘭瑾樞在他耳邊輕聲道:“還冷不冷?”
體內的陰寒之氣剛被壓下去,傅清塵全身無力,癱軟了身子靠在納蘭瑾樞懷裡。額頭上一陣溫熱的溼意,是那人的吻。
“言兒,抬頭,看天上。”耳邊又響起他溫柔的聲音。
傅清塵抬頭,那一輪圓盤似的銀月就掛在天上,似乎觸手能摘。前方流水潺潺,水面上倒影的銀月被水波打碎,放在腹部的手被身後的人握住,十指相扣。冰冷的側臉貼上了另一個人的臉,那人的聲音清風一般拂過耳邊,“一月未見,甚念。”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想你,想見你。”
十指相扣的手動了動,是傅清塵的手在動,想要抽開手又猶豫了,抬頭,眸子上映著那一輪明月,這一刻覺著這月亮美得不可方物,似乎從未這麼美過。
這一個晚上,都是納蘭瑾樞一個人在說話,他的側臉貼著傅清塵的側臉,手與他的手十指交握,丹鳳眼裡含著笑,“秋月如霜,這等良辰美景,若是配上瓊漿佳釀就更好。”
體內的陰寒之氣被壓制住後,傅清塵的力氣漸漸恢復,手指動了動,想起出徵前一晚的事,終究還是狠下心來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淡漠道:“月亮有什麼好看的。”身子從他懷裡離開,想要站起來,方才被寒氣侵蝕的腳還有些軟,站起來的身子就要栽進前面的河裡。
腹上一緊,傅清塵往河裡栽的身子被挽了回去,撞進身後的懷抱。耳邊又想起了他的聲音,“不想賞月了?”
傅清塵冷聲道:“不想。”
“那我們回去。”說著,將他打橫抱起,往回走。
傅清塵才剛恢復點力氣,也掙不開,只得道:“放我下來!”
“噓。”納蘭瑾樞讓他噤聲,小聲道:“你若是出聲,將人引來了,看到英勇無敵的傅將軍被人這麼抱著,你想他們會做如何反應?”
傅清塵緊抿著唇不再說話,狠狠瞪他一眼。
納蘭瑾樞一路躲開巡夜的將士,將他抱回主營帳,將他放在榻上,順勢再壓上他的身。傅清塵一驚,身上力氣還未完全恢復,被他壓住難以動彈。
“你做什麼!”
納蘭瑾樞撫著他的臉,魅惑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得幾乎聽不清,“言兒,我想要你。”
黑暗之中,看不清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