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家的門口前,大刺刺的說著這樣的話。”身著青衣,俊俏中帶點邪魅氣味的男子,輕搖著一柄上頭淡淡的潑墨著江南氤氳山水的褶扇。
一身儒衣雪白的男子嗤鼻似的將大掌揮向身旁的人,“怎麼?你的‘實話’就說得來著?
“阿奇,話不能這麼算虛實的。”孟無拙看似不動,卻在掌風將至的一剎那輕挪腳步下去。那一抹笑容,就像是春天馥郁盛開的百花般濃得化不開去,猶在來年上盤踞。
“明明就是這樣!” 倚聖衡收回先前出“突襲”任務的左掌,改而有右手夾著唬唬風聲,在空中留下一道快速移動的殘影,橫劈向眼前的男子的腰際。
“是不及!”孟無拙扭了一下腰避開倚聖衡這恁不真心攻擊的一掌,撫著腮幫子認真的大量起這大門來,他左瞧右看的下了評語,“不管是氣勢上、戒備上甚至於大門上油漆,都不及!”再閃過一腳,他等待著接下來那些不大“正經”的襲擊。
倚聖衡卻倏然凝立了手腳,連臉上的原先那一個存著心要抬槓的表情也收得不見蹤影。
“唉!唉!誰這麼剎風景呀?”輕嘆著,孟無拙起腳走回不肯再顯露出情緒的阿奇身邊,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這一人半高的大門的開啟。
半扇門扉向內緩緩拉了開去,門內走出一名勁裝打扮的女子,翦翦明眸中閃著晶亮的光芒,微噘的豔麗紅唇下露著馨白的小貝齒,“我著是誰哩?原來是倚堂主和孟副堂主。”“好說。”孟無拙抱拳為禮,“莫堂主好聽力!這大門口和正廳少不了總要隔個花園什麼的,想不到我等方達到,莫堂主便已相迎。”
莫霜,“東方門”中“堊白堂”的堂主,是五位堂主中唯一的女性,作風豪爽是她率直的性格,但這卻不曾替她帶來任何一種評她是“男人婆”的惡語,原因就在於她面上那朵芙蓉般的面貌。她從不曾以美色恃人,卻明白自己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接近勝算的契機,這是她唯一可以接受她面上那花一般面貌的原因,畢竟這目前的社會總還是讓自稱天一般的男人給掌握著的。
“孟副堂主恁地客氣,我這舅家怎稱得上‘闊’?‘東方堡’大門上的‘漆’想也比這裡好上些許。”言下之意,是方才那一段怪不敬的對話她聽了個全,“倚堂主,何不入內一晤?”娉婷的身子骨是朝向一旁不出半言的人說著話的。
“這倒是!阿奇,別不給莫堂主面子,人來了便是要叼擾,走吧!”孟無拙率先迎了上去,意料之內的看到了她眼中微嗔的不悅。
一行人踩著閒散的步伐,漫散的一腳一腳走過這不算小的花園的石板子地。左右兩道的枝椏,參差的漫天亂長,頗有與人爭地的氣勢。這天色已是晦暗的局面,墨綠色的番番葉面一併映著正前方廳堂所透射出來的鵝黃色的光芒。
孟無拙的身邊走著的是不發一言的倚聖衡,前方用著蓮花搖曳的輕盈姿態移步的是莫霜堂主。
這花徑小道雖稱不上“幽靜”二字,但若任憑一股沉默任意的籠罩其中,總是叫人不暢快的,所以搖著褶扇的孟無拙當下便決定扮演那個打破沉默的人,畢竟他總不能指望那個不愛在人前顯露情緒的阿奇吧!
“莫堂主,這幾日好興致。”孟無拙刻意將手上的勁力加大,因著身旁的那個不愛熱的人兒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此話從何說起?”莫霜微微緩下了腳步,半側著臉孔向著後方的人說話,這遠是不太禮貌的,但彼此都是自在的江湖兒女,便也不會去計較這許多了。
“‘堊白堂’大小的事也不會少的,怎的莫堂主會在這時節出現在這偏遠的內地?”孟無拙撩開左方突出的那一枝定要彰現自身不同於眾的枝椏。
“……”莫霜腳下出現了一絲絲不知該如何回答的遲疑,“身為堂主雖時常讓眾多繁重的事物纏身,卻也有輕鬆的時候的……”
“放鬆?”孟無拙慶幸自個兒是走在主人的後方,否則臉上那一派有所知的笑容會讓人徹底厭惡的。
“……”就剩兩步便要跨進廳堂了,莫霜緩下速來,“我們也別堂主來,堂主去的。”
這樣的提議主要仍是為了不要太過於招搖身份。
“當然是好!”孟無拙手上的那柄扇面山水,在若隱若現的昏黃燈光下更添迷離,還有他臉上讓暗影遮掉的雙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晶亮,“我們擺弄稱你莫霜,你可以叫我無拙,我不會介意的!”
“無拙”?好狂的口氣!當真是不拙於任何事嗎?莫霜微微仰高了形狀優美的下巴,對於這一個初識的那一刻起便深覺狂傲的名字不發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