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豫的奉守一眼,四爺斂起笑意。“是不是因為千青?”
手動了動,伸手為扭動著脖子的四爺捶背。“四爺,應該是奉守問你,為何這般對待千青小姐。”今兒個在茶樓時,千青小姐雖是笑著接過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但奉守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千青小姐的臉是鐵青的,唇是白的,眼角含淚的,笑是僵的,手是顫著的。那模樣可不像是喜好品茶的人的模樣。
書頁翻到一半停下。“你是為這個生氣?!”起眼,四爺的嘴角揚起,奉守可知道,他那像吃醋的模樣,讓他好生欣喜。
“——不是。”奉守自認心腸並不軟。“四爺不該把奉守用心泡的茶給浪費了。”茶,是要給懂茶的人喝。而不是,不懂茶的人。
他厭惡他用心泡的茶水被糟蹋了,更厭惡糟蹋那茶的人是——四爺。
“……”四爺的頭垂下,身了微顫著。奉守竟是氣這點?四爺的唇角裂開好大的弧度,若是千青知道她還比不上一口茶,不知做何感想?
“奉、奉守。”細細的笑聲洩露出掌下的人的忍耐。
“四爺,你覺得可笑。”眯了眯眼,奉守捶肩的力道重了些。
“不。”輕咳了幾聲,奉守的力道還真不留情呀。
轉過身子,握住奉守的手。“四爺是覺得奉守仍像以前那般認真。”那般的固執。最後一句藏在心裡就行了,說出來只怕奉守又得生氣。雖然有點遺憾奉守不是因為千青而吃醋,但他生氣的理由仍是讓他覺得有趣極了,微挑的鳳眼流轉著點點的光。
認真!他是該把四爺的話當成諷刺呢?還是當成恭維?
“對不起奉守,四爺答應你,下次絕對不會拿你的茶給千青糟蹋。所以,原諒四爺這回吧。啊。”收起笑臉,四爺垂著張臉求情。
“……”
“四爺,若再有下一次……”心,仍到底是軟了,他能對他人板起臉色,毫不留情訓戒一番,對四爺卻只能舉起雙手投降。
“不會有下一次了。”一次就夠千青怕的了,再有下一次,別說奉守翻臉,那丫頭也會耐不住翻臉。
最好是如此。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將手抽出四爺的掌心。“四爺,天晚了,該休息了。書明天再看吧。”不容反駁地將書收起來置放一旁。
自從回四爺身邊侍候後,奉守就發現四爺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總愛看書看到三更半夜都不眠不睡,這樣下去就算身子不若以前弱,也會被四爺敗壞。
他也建議過四爺,說過四爺,可是都沒用,他說的話四爺是左耳進右耳出。後來奉守索性也不說不念,直接將書拿走,一了百了。唯有對四爺強勢點,他才會乖乖地聽話。這雖然不敬,但效果卓然。
看,四爺這不就乖乖地更衣躺在床上了嗎?
奉守滿意地將燈息餘一盞。
“奉守,你要上哪兒去。”半躺在床上,喚住往門口走去的奉守。
“回房。”夜深了,他當然是回房睡覺。
“過來。”拍拍床鋪,四爺說道。
板著張臉,奉守仍是站著。四爺心裡想些什麼,奉守哪會不知。他們已不是兒時,就算同是男兒身,但奴僕共處於室仍是不當。
“——四爺。於禮不合。”主子與奴才同床不合。話是這麼說,可奉守的手動了動,門又合上,人依然站在門口不動。
“不合。若說不合也早就不合,過來奉守,別讓四爺費力再說一次。”語調暖暖的。沒有奉守在的地方,他不習慣。黝黑的眼睛在陰暗的房間裡一暗一暗的,四爺格外的堅持。
當最後一盞燈滅了時,四爺唇角微微彎起。
“……”
“四爺。”
“什麼,奉守。”懶懶的聲音應和著。
“別抱著我。”奉守冷靜的聲音帶些僵硬。他的身子正與四爺的身子貼合在一起。
“這樣暖些。”輕輕的笑聲,四爺相當愉悅。“奉守,你知道四爺身子經不起冷。夜裡寒冷,抱著你四爺會暖和些。”手臂更緊地環住奉守。
天大的謊話。四爺的身子明明好了,而且,這夏天哪來的夜裡寒冷?白眼瞪著四爺,隔在他們之間的手卻沒再進一步推開靠近的身子,算是默許了。
“好奉守。”在奉守看不見的臉上,四爺閃爍著與溫文不相襯的詭意。又過了—會兒。
“……四爺。”奉守額角的筋隱隱浮現。
“嗯。”半睡不睡的應和。
“你這樣我睡不著。”瞪視著近在眼前的面容,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