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管事,暗地裡發問,不解已經出門許久的奉管事怎麼不見了。直到門房的知會六爺一聲,那六爺的臉色都綠了。過了會兒,綠的還有其它的少爺小姐們,個個咬牙切齒地怒罵著四爺。
當然這些後話都是奉守回來後,六爺鐵青著臉說的。
第四章
四爺要做的事從來都是不容質疑的,只是奉守沒想到到四爺的行事會這麼快,快得他措手不及。
天兒還沒亮,奉守如同往常一般早起,突然想到昨兒個吩咐李帳房查的事。忙去了帳房要找那李帳房,還沒等他開口李帳房就先說了:這事八爺已接收。
八爺?!那個整天捧著書,總愛說著之乎者也,愛上茶樓同幾個文弱書生吟詩做對的八爺?!
奉守疑惑著八爺怎會主動接收,邊踱著腳走出帳房,在迴廊的地方遠遠地瞧見了
八爺支著腦,那神態是那麼認真。他的身旁還跟著那長年跟在李帳房旁邊的副手。
本想賞錢問問,思來想去還是算了,主子的事主子自個兒明瞭就得,做下人的依著就成。
帳房這邊算沒他的事,上茶亭看看今兒個的新茶來了沒,貨色好還是不好!
駕著車來到了茶館卻不見大掌櫃,喚來小二一問,才知大掌櫃一早就在樓上。奉守想,興許是新茶來了,就步上茶樓雅座。
一上雅閣,奉守不由楞住,眼睛往裡面瞧,猛眨了眨眼睛,看來看去那人影去還是在。
“十一爺?!”可不是,那人就是那總愛笑著逗人的十一爺。十一爺的身邊正站著茶掌櫃,只見掌櫃歪著腦同十一爺說話,十一爺則一手捻著什麼,聞了聞又放下,那眉心皺得死緊。看到奉守,十一爺的眉展開了,只是像想到什麼,又惱著抓起桌前的東西又是看又是聞,那嘴裡叨著。“回去回去,從今兒起,你就甭來這裡了。”見著奉守,十一爺現在是心煩,平常的笑鬧都沒了。
“掌櫃的,這……是怎麼回事。”問十一爺看是沒用,奉守拉來一旁的大掌櫃探問:這十一爺到茶亭是做什麼?十一爺那手上的東西,該是今兒個送到的茶樣,十一爺又是聞又是看的,莫不是想學品茶?!
“奉管事,你不知道?!今幾個早上,十一爺在茶亭開沒多久就來,說了;今兒個起,這茶亭由他管著,茶葉進或出,茶亭的生意什麼的,有問題找他不用再找奉管事你。”掌櫃的適才教十一爺也是提心掉膽,現下看奉管事一臉不知的樣子,更是驚疑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奉管事,十一爺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
“掌櫃的,既然十一爺說了,你就照他的做。好生教十一爺辨茶的竅門,別讓十一爺覺得你們偷懶。”說完奉守就凝著假笑走了。若他料得沒錯,只怕待會兒到其它地方去時,等待他的將不僅僅是一個“驚喜”而己。
果如奉守所料,在染衣坊裡他見著了九爺;在南宮家經營的客棧裡見著了五爺,在糧庫裡見著了十爺。每見著一個爺兒,奉守心中的算盤就越是清。
偏著腦,一路奉守是沉思著,臉上是讓人想不出是怒還是惱,到了碼頭,驚詫只是一剎那。只見在還未啟程的大船邊,一個高大的影子正佇在那裡跟南縣幾個船商和商家商談,那人竟是那個六爺。
六爺的臉雖沉著,但脾氣顯然是壓抑,他低下頭跟幾個船商和貨家嘀咕著一串話,聽那隱隱傳到奉守耳裡的話,那是在商談船貨的事。
那聲音可是前所未有的沉穩,那手腕也不比他這個管事的和大爺們的差。
敢情六爺以前的火爆浪子樣都是裝的,故意把生意搞砸,好讓老爺大爺不敢再讓他出來談生意的!要不,現在六爺的口才怎麼讓一旁的自己看得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兒,六爺抹了汗,朝他走來。見著了奉守,六爺的臉色只比發的十一爺差,不會比十一爺好。只瞧六爺的臉洸紅,那脾氣看似要爆發又在下一刻忍著,憋得—肚子的火,卻沒處發,六爺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奉守,從今兒個起這兒用不著你管了?”
果然又是同一句話,奉守躬了個身,平靜地問六爺。“六爺,四爺人在哪兒?”能教那些傲氣任性的爺兒們聽話的,奉守心裡想到的只有—個人。
努了努嘴,六爺的視線往他身上定住。回頭,淺吟搖著扇的四爺好好地站在他身後,那態度閒適且自在。“奉守,沒想到咱們兩心思都想在一塊。四爺在找你,你則在找四爺。”船口的風微微地吹著,有種鹹鹹溼溼的。四爺的身影背對的夕陽,顯得瘦長卻不孱弱,那映在地上的影子足足高出奉守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