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肉跳。明明正當暑熱,不知為何總覺得風雨欲來,整日坐臥不安,心裡跟貓抓一般難受,實在受不了了,派師爺上京打探訊息,前後十餘天,師爺回來了,一攤手,“見不到蔣大人,聽說天天在內閣裡。”
“內閣?”
師爺抹了抹滿頭熱汗,“大人,要不……您在扇子上寫信,掛上扇墜,說不定吏部官員看在田黃石的面上能幫您送進內閣裡。”
唉……還能怎麼辦?死馬當活馬醫吧。
龍慕提筆寫道:保重身體,爭鬥無益,從中斡旋調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上上之策。
這次速度飛快,沒幾天師爺就回來了,龍慕急切地接過摺扇展開,幾行正楷字,用極其直白的話寫著:
小官與小官有矛盾,一調停,矛盾沒了。
大官與小官有矛盾,一調停,小官沒了。
大官與大官有矛盾,一調停,調停人沒了。
吏部尚書,內閣首輔;戶部尚書,內閣次輔。
最後一行寫:身體安康,前路平順,不必掛念,不必掛念,不必掛念,等我回來。
龍慕一巴掌蓋在臉上,嘟囔:“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死外面得了!”
九月底,下弦月高懸東天,龍慕拖著疲憊的步伐從荒郊野外回來。
管家從後衙飛奔而出,舉著邸報狂喊大叫:“公子!公子!”
龍慕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有氣無力地問:“怎麼了?”
管家把邸報塞給他,龍慕只掃了一眼,陡然大驚失色,嘴唇直抖,“右……右侍郎大人?”
“剛升上去的。”
倆人大眼瞪小眼,老頭抹了把口鼻,“他什麼時候升上內閣首輔?”
龍慕嗤之以鼻,“內閣首輔?死了那條心吧!我堅決不同意!”
老頭心說:你不同意?你算哪根蔥?
第二天,南直隸衙門一通急令下發到揚州府衙,招龍慕到巡撫衙門述職。
龍慕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即日啟程,當晚就到了南京,往大堂上一站,上面一溜排坐了四個高官,一水兒的正三品。
躬身行了半盞茶的禮,冷汗都順著脖子淌到肚皮上了,上座一人這才陰陽怪氣地說:“龍知府好大的臉面啊,竟然能促使吏部右侍郎大人主動贈送二十幾萬石糧食。”
龍慕腦袋“嗡”了一聲,竭力穩住心神,暗自盤算:南直隸巡撫衙門是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