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子孫,李瑾,拜過太宗祖,拜過息王殿下……”
秋日的暖陽透過樹枝灑下斑駁的斑點,蔥蔥郁郁的息隱草隨風擺動,空氣中飄過極淡的清雅香氣。
☆、息隱墓前歸息隱
沿著山路而下,斜陽的餘暉籠罩整個金黃色的山林,一片片泛黃的樹葉似蝶般盤旋而落,楓葉火紅,似要把山林染醉。不時間,有鳥兒輕巧飛過,驚落葉上雨露,幾聲清越的鳥啼婉轉流露出樹葉間。
這便是那段兄弟相殺,玄武門事變的真相。而龍隱寺的建造就是為了世代守護著這兩位先祖,方丈?蘇慕雁忽然想到,為什麼覺得他的樣貌熟悉,是母親,母親馮氏。
當年當年玄武門之變時,傳聞東宮翊衛車騎將軍馮翊和馮立兩位將軍大呼‘士為知己者死’,奔赴玄武門解救太子殿下,在事變之後,兩位將軍均不見了蹤影。
母親便是馮翊將軍的後代,寺院中的方丈?蘇慕雁忽然想起母親曾經提及的舅父。
想明白一切,蘇慕雁望向山腰的寺院,笑道,這假和尚。
山路下,玄衣男子抱劍而立,沉默的為這秋日景色中添了一抹重彩,金色的餘暉為他披散在肩頭的長髮染上金黃的光暈。
蘇慕雁走到沉默如山般的男子身邊,莞爾一笑,“重胥,去京城告訴他吧,我在這裡等他。”
夕陽籠罩著眼前笑意盈盈的男子,他的眼眸為了那個人而神采飛揚,重胥眼眸一暗,偏過頭不去看這個總是撥動自己平靜的心絃的男子。應聲離開,玄色的背影漸漸遠去,消失在一片金黃中……
哎,蘇慕雁伸出的手滑過一片虛無的空氣,放下,‘不用這麼急吧,就這麼想離開我,結束這個任務嗎?’
蘇慕雁有些許氣悶,抿了抿嘴,又不禁笑了起來,亦邁步走下了山。
半個月後,李璟出現在小院門口,卻沒有看到蘇慕雁,行至後院,李璟停佇腳步。
在長安,聽到影奏報的這一句話,讓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思念之情,安排好一切快馬趕到這裡,可是真正到了這裡,卻又一種情怯的感覺。
李璟推開後院門,思念已久的人映進眼眸,他一身玉白長衫慵懶的坐在青花石桌旁,手邊把玩著羊脂玉質小壺,一如初見,一如當初在藏書閣中風月情長。
蘇慕雁看見院門佇立的人,十五年不見的容顏,微微一愣,他也老了,眉宇間顯出疲色,鬢角根根白髮分明。只是他的眼睛,一如當初般深邃,明亮,專注的望著自己。
蘇慕雁招手,李璟邁步上前,俯身一手撐在蘇慕雁上方,一手緩緩摩挲著蘇慕雁的臉頰,細紋的眼角,染霜的鬢角。
“睦和,你,也有白髮了。”
“我又不是妖精,當然會老了。”心中微泛酸楚,面上卻是帶著笑意,拉過李璟。
“先到這裡,拜見我們的先祖了。”
李璟順著蘇慕雁來到墓前,恭敬的跪拜,“不肖子孫,李璟,來向先祖告罪。”
李璟跪拜完,蘇慕雁拉起李璟,含笑道,“的確是不肖子孫,做皇帝的自己宣告天下,昭帝積勞成疾,身患沉痾,修養含元殿,太子李和監國。”
“只是告罪卻是不用,太宗皇帝的作為可是你這個兒孫比不上的。”
兩人坐在青花石凳上,李璟伸手欲拿玉壺,“可是我們初遇時的酒?”
蘇慕雁伸手,一段皓腕顯露,修長的手指搭在李璟的手上,阻止他去拿酒,緩緩搖了搖頭,“不是酒。”
說罷,執起玉壺,仰首揮袖,壺中液體傾落,紅唇輕啟,任液體濺落口中,而後環身覆於李璟身上,繡口微張。李璟張口相迎,液體帶著愛人的溫度傾落口中,是茶,暖暖的茶,甘香淡遠的清茶……
“李璟,你可願意,讓以後的生活如同這杯茶一樣,平平淡淡,卻是有我李瑾的溫度。”
蘇慕雁定定的看著李璟,等待著李璟的回答。
我怎麼可能不願意,睦和,李璟看著蘇慕雁眼中的期盼,眼眸含情,執起蘇慕雁的手放置嘴邊輕吻。
“我來時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願,餘生與你執手!”
昭元二十五年十一月,昭帝李璟,病逝含元殿,天下縞素,萬民哀慟。昭帝即位二十五年,勵精圖治,休養生息,使李唐王朝在繼開元盛世後國力又一次達到頂峰。是年十二月,其唯一嫡子太子李和即位,改元元合,史稱“元帝”。以此,李唐綿續百年中興。
END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 雖然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