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唯冷完全不相信克爾溫有這麼好心。
“不過前提是……”克爾溫道:“你要放棄,作為皇子的身份。”
“好。”戚唯冷回答的很乾脆——他從來就不是諾爾森,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戚唯冷,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那麼,再會。”克爾溫起身,對著戚唯冷行了個禮,穿上外套就走了出去。
戚唯冷一直低著頭擺弄著桌上的餐具,直到克爾溫走出了屋子,關上了門後才抬起了頭。
“再見,凱撒。”鬆開手中的銀盃,看見它跌落在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戚唯冷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
按照克爾溫的計劃,一個月之後就能找機會把戚唯冷帶出王城。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他們見面之後的第三個星期,原本作為皇后存在的伊薇特去世了。
她似乎也是病死的。死前臉型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頭髮也變得稀疏無比,面板上和亨利一樣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潰爛,可以看出,病痛讓她走的並不安詳。
克爾溫其實早就知道伊薇特活不長,卻沒想到她居然離開的這麼突然,那個女人很聰明,也很漂亮,若不是她知道的太多,克爾溫或許還真會認真的考慮一下提醒提醒她。不過說到底,能走到克爾溫這個地位,薄情似乎已經變成了必備的品質,他在知道伊薇特的死訊後,不但沒有感到悲痛,反而異常的的輕鬆。
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不會說話。
凱撒和克爾溫一樣對於伊薇特的死亡表現出了十足的淡定,他在當天就派人處理了伊薇特的屍體,沒有給任何懷疑的人留下機會。
和戚唯冷不同,從小見慣了死亡的凱撒並不覺的人命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在這個冰冷的王城內,突然消失似乎已經變成了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在凱撒繼位之後,克爾溫和凱撒的關係並沒有任何的好轉,雖然表面上已經不會出現劍拔弩張的氣氛,但私下裡,克爾溫卻知道凱撒恨自己——他當然得恨自己,克爾溫毫不負責的想,被自己奪走了最珍貴的人,任由誰都無法保持無動於衷的模樣吧。
但看著凱撒一點一點的扭曲,似乎也是種不錯的享受?克爾溫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享受這個過程。
伊薇特的葬禮很簡樸,戚唯冷沒去參加,克爾溫也沒去參加,若不是凱撒的身份所限,他恐怕也是不會去的。凱撒比戚唯冷更清楚克爾溫和伊薇特兩人乾的好事,所以對這個死的淒涼的女人自然也不會抱有任何的好感。
伊薇特最後的遺願是希望死後能和克爾溫埋葬子啊一起——這個願望凱撒是不會幫她實現的,沒有任何的猶豫,凱撒將伊薇特葬在了亨利的墓地旁邊。真誠的希望這一對死因相似的情侶能在地獄相見。
因為克爾溫的故意掩蓋,忙碌的凱撒並沒有察覺出戚唯冷的異常,他只以為戚唯冷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也不敢太過頻繁的去找戚唯冷。唯有在每週抽出一天,和戚唯冷一起吃一頓豐盛的午飯。
戚唯冷的臉色依舊不太好,但是和剛回到鷹國時比起來已經恢復了許多,只不過食量卻變小了,讓凱撒不得不擔心他是不是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
戚唯冷直接拒絕了凱撒的好意,他往嘴裡塞著麵包,臉上保持著一貫的淡漠:“我沒事,至少現在很好。”
見狀,凱撒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距離戚唯冷離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而當克爾溫派出的人找到戚唯冷時,戚唯冷才驚覺……他竟是,真的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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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命運真的是一種溫柔又殘酷的東西;當你以為可以逃出它劃出的軌跡時,它卻以另一種隱秘的方式靜悄悄的顯示出了自己的存在。
戚唯冷以前不信命;然而在他變成了諾爾森之後,卻發現有些事情真的已經註定。
諾爾森註定當不了帝王——曾經的諾爾森·多諾頓踏上了王位之後最終因為凱撒死於非命,而戚唯冷也在他自以為能改變歷史軌跡的時候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王位是屬於凱撒的;無論是在遙遠的過去,還是正在經歷的現在。
克爾溫派來的人給戚唯冷帶來了一套舊衣服;還送了他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橡木製成的箱子裡面裝滿了金幣;看起來若是戚唯冷只是作為一個平民生活的話,這些錢已經足夠他豐衣足食的生活一輩子了。
戚唯冷從接受自己要離開這個現實之後就變得異常的冷漠,一切事情都無法再引起他的興趣,無論是其他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