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就見隔窗外面,那監考官低頭看了他一眼,道,“不準說話,考試!”
殷寂離無奈地聳肩,伸手拿筆開始考試了。
季思和默西戎在考場裡巡視,一個個地看過去,每個考場的門口,都有考號和名帖,因此兩人可以看到眾考生在考試時候的神情。
季思路過殷寂離的窗外,就見他筆走龍蛇正在飛快答題,看樣子也挺認真的,心放下了些,雖然平日有些頑劣,但輕重還是分得清楚的。
季思離去了,殷寂離抬手,打了個哈欠,這季思也不知道有沒有子女,若有,鐵定是個嚴父。
考試的時間很長,卷子也很多,要從上午考到下午,中間不休息,兩個時辰,將所有試題答完,當然也可以早交卷子。
殷寂離花了大概一個時辰,將卷子都答完了,又不準提早走,就只好傻等。
默西戎剛好路過,見他都答完了,有些吃驚,如此快麼?又往下瞅了一眼他卷子上寫的東西,抽了一口氣。默西戎猛地探頭進來,驚得殷寂離一蹦,就見默西戎拿著他卷子看,倒不是看他答了什麼,而是看他的字。默西戎這人平時最好書法,看了半晌,愛不釋手,他從懷中掏出把白麵的扇子來,遞給殷寂離,做了個寫字的動作,那意思像是讓他給寫個扇面兒。
殷寂離哭笑不得,本來以為季思不太靠譜,沒想到這默西戎年紀比季思大,卻是更加的不靠譜。
無奈只好接了扇子,就見默西戎笑了笑,指指扇面,道,“《逍遙遊》。”
殷寂離嘆氣,將莊子那一整篇逍遙遊都用小草給默西戎寫在扇子上了。默西戎在外頭等,季思也納悶,就過來看。
寫完了,殷寂離取出印戳,哈了口氣給他按上個戳。
默西戎接了過來一看,樂得咧嘴對季思笑,豎大拇指——好字呀!人才!
他這一高興,把剛剛對殷寂離那些禍國殃民的評價都忘了,覺著這人是個了不得的人才,要留在宮裡都為官啊。
殷寂離寫了個扇子面兒,又看了看天色,見差不多就快到時候了,就單手支這下巴等著看熱鬧。
果然……
“哐當”一聲傳來。
就見其中一扇單間的門被撞開。
考場中眾人都一驚,好奇地往外看。
季思和默西戎也是吃驚不小。
就見那門被踹開的隔間裡頭,一個考生滿面通紅,跌跌撞撞衝了出來,嘴裡嚷嚷,“考考考年年考,落落落年年落,我今日殺光你們,就剩我一個,那就是我中了,就是我中!”
他嘴裡雖然嘰裡咕嚕不甚乾淨,但在場眾人還是聽了個八九不離十,當即譁然,想來是個念學考試瘋了的。
“唉!”幾個維持秩序的考官都要上去攔他,沒想到那考生手中突然拿出了一支毛筆來,就見筆桿被磨尖了,那書生瘋了一般,揮動手上筆尖,一下子扎進了一個考官的胳膊。
“嘶……”那考官疼得一個激靈。
這考場之中維持秩序的兩個考官都是帶刀的,一旦有人擾亂考試,可就地處決……可是這來應考的大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誰會來擾亂考場呢,因此這幾個監考官的功夫實在是很一般。
那書生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刀柄往外一抽……這下了不得,他手上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了。
季思和默西戎都有些著急了,另外一個考官也拿著刀過來了,擋在兩位老臣之前,警告書生,“唉,書生,你別衝動啊,這可是死罪!”
“死?”那書生卻是癲狂的更厲害,嘴裡嘀咕,“死死死早死早超生,活活活久活有罪受!”說完,就揮舞著大刀四處砍人。
那幾個考官護著季思和默西戎東躲西藏,那些考生都被關在房間裡頭出不來,想幫忙也不行。
就見那書生一手拿刀,抬腳,另一隻手去摸了一把靴子……從裡頭掏出了一個火摺子來,嘴裡唸叨,“我燒死你們,燒死你們!”
他這話一出,眾考生都大驚,他們在隔間裡頭關著呢,門都鎖了,這一旦著火,那可是等死的事兒啊,但又衝不出去,看來還是要起身撞門出去。
殷寂離看得熱鬧,心說,轅洌他們要是再不進來,那可真出人命了。
也就在殷寂離想的那會兒,知見院牆外面翻進了一個人來,正是轅洌。
剛剛轅洌他們在外頭等著,眼看著時辰到了,正猶豫著是闖進來還是別闖,就看到默西戎剛剛派去的家將渾身溼透跑了回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