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撩開眼皮,仰天打了個哈欠,“哎呀,各為都是英雄豪傑,做人說話要算話啊。”
眾人臉上都難看,轅冽、齊亦和蕭洛都是將門之後,在朝中也是赫赫有名,自然是一言九鼎,心說,莫非今日這老師拜不成了?
季思上來給雀尾行禮,說好話,告訴他這關係到社稷安危,讓他一定要收轅冽,可雀尾死活不答應,就咬死了說話要算話!
眾人都覺得無奈,齊靈還生氣了,拉著殷寂離和轅冽道,“別理這老頭,天下能人多了去了,咱們找別人去!”
“唉……”季思攔住齊靈,苦笑,“這個……只此一家別無分店啊。”
齊靈有些不信——這胖老頭真這麼厲害?
轅冽再看殷寂離,就見他臉上陰晴變化,眼珠子微轉,似乎是在打什麼主意。
雀尾瞅了瞅殷寂離,笑道,“唉,咱們可是事先說好了的,願賭服輸麼。”
殷寂離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挑起唇角笑了,點頭道,“好,說得對!老爺子,咱們願賭服輸!”
老頭笑得得意,轅冽等則是看殷寂離,覺得可惜——好不容易來了,就這麼放棄了?
“唉……”這時候,就見殷寂離突然長嘆一口氣,走到老頭屋裡去了。
“唉?”雀尾不解了,問,“你上哪兒去?”
良久,眾人沒看到殷寂離出來。
雀尾覺得不對勁了,就跑進去,其他人也跟進去看。
只見殷寂離靠在床上,手上一罈子酒,地上兩個空酒罈子。
“哎呀我的桂花酒啊!”老頭跑進來心疼地跳腳,“你都不給我留點兒啊?!這是三十年的陳釀啊!”
齊靈在一旁道,“老爺子,是你不肯收冽哥,不然的話,你要喝多少罈子就給你多少罈子,別說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的都有。”
老頭心一動,但還是搖搖頭,道,“我才不呢,老頭我雖然貪吃貪喝,但還不至於把老命給搭進去!”
話音一落,就聽到哐啷一聲。
眾人一驚,回頭,只見殷寂離將酒罈子砸碎了,老頭小聲問眾人,“唉,不會喝多了撒酒瘋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應該不會吧,殷寂離酒量很好。
可再看,就見殷寂離穿著鞋,在老頭床上滾了起來,嘴裡嚷嚷,“哎呀,沒人性啊!不是人啊!”
眾人都驚得睜大眼睛看他,老頭也愣住了。
殷寂離邊打滾嘴裡邊碎碎念,“混蛋呀,自己遇不到明君,還不讓人家有明君,自己做不了護國公,還不讓被人一心護國,紅顏禍水禍國殃民不是好人啊!”
眾人聽得雲裡霧裡,雀尾則是氣得鼻子裡頭直往外噴粗氣。
可再看殷寂離,就見他越滾越厲害,嘴裡不清不楚道,“璟之,璟之朕好想你啊!璟之啊,你就這麼明哲保身自己走了,你好狠心吶?你看不到天下蒼生受苦啊?你看不到朕孤單無依啊!喬璟之你不是人,你喪盡天良泯滅人性啊……”
“喬璟之?”轅冽一愣,一旁的蕭洛也是皺起了眉頭,道,“姓喬……護國公……護國公喬惟?”
“啊!”齊靈也是一驚,“前朝天下第一才子!”
“噓。”季思示意眾人,別聲張,喬惟那身份特殊,宣揚出去必然惹來麻煩。
而再看雀尾,他搖著頭盯著床上的殷寂離,見他摟著枕頭好一番翻滾,被子踢亂了,滿床單上都是鞋印子,嘴裡就是數落他不是,還一口一個朕的江山啊,朕的愛卿!
雀尾咬咬牙,眼不見為淨,轉身出去繼續喝酒吃肉看書了,殷寂離見了,坐起來,對眾人道,“給我拿五十壇酒來,小爺跟他耗上了!”
眾人給殷寂離拿來了酒和菜。
於是,從這天開始,殷寂離就“賴”在雀尾的屋裡不走了,連帶著轅冽轅珞等也都在這兒住著,每天折騰。
雀尾在院子裡待著,就見轅冽轅珞等人比武練劍,吵吵鬧鬧;回房間裡,就看到殷寂離抱著枕頭打滾說朕什麼什麼,還滿地的酒罈子。
這樣,直過了三天,第三天頭裡,雀尾再一次進屋,殷寂離剛要接著打滾,就見雀尾對他擺了擺手,“行啦,我怕你了還不行麼,你說吧,怎麼樣?讓我拜那轅冽為師都行啊。”
殷寂離嚯地坐了起來,嚷嚷,“老頭,早說麼你,我都快熬不住了!你滿枕頭都是老人臭!”說著,便往外衝,邊喊,“轅冽,快來拜師父,那老不死的肯收你了!”
外頭歡天喜地,雀尾則是氣得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