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寂離低頭瞄了一眼,瞟轅冽。
轅冽知道昨天按著殷寂離,肯他細胳膊細腿的肯定被弄傷了,就問,“怎麼樣?沒受傷吧?”
殷寂離撇了撇嘴,低低說了一句,“禽獸!”
轅冽嘆氣,伸手去抓他的手過來,褪下袖子,果然,殷寂離的胳膊上,有青紫色的手指印子。
轅冽微微皺眉,臉上顯出歉意來,開啟瓶子,撈出藥膏輕輕擦在青紫處,嘴上說,“誰讓你氣我?”
殷寂離小聲嘀咕了一句,“是你自己小氣,沒有容人之量!”
轅冽白他一眼,道,“誰讓你這麼氣都受不住!你不想想你自己那張嘴”
殷寂離不說話了,扭臉繼續看書。
轅冽給他上完藥,認真道,“我昨晚上回去好好想了一下,你說的都對。”
殷寂離挑眉,“那是自然。”
“那你說怎麼辦?”轅冽找了張凳子坐下,問,“誰能教我那些個?我該去哪兒學?”
殷寂離看了看他,道,“這世間總有好些能人的,你既然有野心,怎麼之前就沒關注過?”
轅冽搖了搖頭,“我以前只顧著收兄弟了,不瞞你說,我還正經不喜歡文人。”
“呵。”殷寂離冷笑了一聲,道,“武人不喜歡文人,和文人不喜歡武人的道理是一樣的,大多是因為對方會的自己不會,怕對方看不起自己罷了。”
轅冽挑挑眉,問,“那怎麼辦?你是狀元,你教我不行麼?”
殷寂離一笑,反問,“我拿什麼教你?狀元值幾個錢?教你寫文章麼?”
轅冽沒話說了,“你倒是爽快些,說說如何是好?”
殷寂離放下書,這時候,有個衙役到了門外,“大人,人找來了。”
殷寂離點頭,“讓他們都進來吧。”
不多會兒,轅冽就見院子裡站了好些人,有老農、小娃娃、少婦、莊稼漢、抱著孩子的娘等等……各色各樣好幾十位。
衙役們讓他們排好了隊伍,殷寂離一個個往裡頭叫。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老婦人,進門戰戰兢兢給殷寂離行禮,“大人。”
殷寂離對她笑著點點頭,“大嬸,別怕,我有些事情問你,你可老實告訴我。”
“是是。”老婦趕緊點頭。
殷寂離笑問,“這十里八鄉,什麼人最有本事啊?”
“呵呵。”老婦人一聽樂了,問,“大人,您問哪個方面啊?”
殷寂離想了想,道,“我要地方上的,那人不是做官的,看起來也吊兒郎當,但是他幫過你們大忙。”
老婦想了想,道,“什麼忙都可以麼?”
殷寂離點點頭,“最好是老頭子,年紀大的。”
老婦人一聽就一拍腦袋,道,“哦,成東山村裡頭,有個叫雀尾的老頭兒。”
“雀尾?”殷寂離聽後沉思了一會兒,問,“他有什麼能耐?”
“我們村上沒水了,好些人都上村外打水去,找了好多先生來看,都說打不了水井。那雀尾老頭在地上轉了轉,就告訴我們那兒有水能打井,還讓我們修了好幾個水池蓄水。”
“哦。”殷寂離點了點頭。
老婦人說完之後,又換了幾個人進來,每一個人說的都不一樣,有城西算命的瞎子、有城中賣藥的郎中……五花八門,但其中又有幾位提到了雀尾。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拄著柺杖的老農走了進來。
殷寂離對他笑了笑,“老伯。”
老頭點頭,“大人。”
殷寂離問了他一樣的問題,老頭想了想,道,“要說到能人啊,我見了不少的,不過有一個人,是我打從骨子裡服氣的。”
“哦?“殷寂離似乎很感興趣,問他,“是什麼人啊?”
“城東那胖老頭雀尾。”老人家笑呵呵道。
“他幹什麼了,讓你那麼佩服他?”
“哦……早先,樂都東面的甕村總是會發大水,您知道不?”老頭問殷寂離。
殷寂離笑了笑,點頭,“甕村村如其名,四面環山,容易發大水。”
“以前真是每年五六月必然遭山洪……那些山洪衝下來,水也不知道從哪兒來了那麼多,大概是冬天屯下來的雪水?總之雨水一大,必然洪災,到時候,那大半年都絕收。”老頭說著直嘆息。
轅冽也點頭,“的確有那麼回事,可是後來突然好了,都十來年了,下再大的雨也沒發過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