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疼了,跳著腳追他。
兩人那樣子,看起來就跟四五歲娃娃逗樂一般。
蔣雲搖了搖頭,想叫上賀羽一起回去。
回過頭,卻看到賀羽蹲在一旁,似乎也在看兩人呢,眼裡淡淡落寞,著神色讓蔣雲覺得似曾相識……在哪裡見過呢?
回到了軍帳。
殷寂離讓轅冽選出幾個手工活兒好的老兵來,讓他們做個東西。
眾人都集中到了一個碩大的軍帳裡,寂離搞來了好些材料,告訴他們做什麼。
幾個老兵面面相覷,寂離讓他們做的是——假糧倉!
也就是說用稻草和竹蓆困成倉,上頭米色宣紙做成假的米堆,要遠看近看都特別像的那種。
幾個老兵裡頭有一個手特別巧,據說原先是做紙人坊的,樂都金字招牌的老作坊。他三兩下給寂離做了個模子給激勵看。
寂離一見樂了,非常滿意,就命令他帶著眾人一起多多地做!
之後,轅冽連夜派出兵馬,假裝是往西邊的糧倉運糧食。將原先糧倉裡頭的米糧都運出來,改成假糧倉放進去。
這假糧倉看起來特別醒目,上頭還搭著遮雨的涼棚,外頭有一圈柵欄圍著,若隱若現的,遠看近看都很真。全城的百姓包括河對岸的軍民都看見了。眾人都覺得心安,轅冽營中這點糧食別說吃一個月了,吃一年都沒問題。
寂離讓那幾個老兵就守著假糧倉,訊息不能透露,外頭又派遣了幾百官兵守衛,隔離開人群,防止偷盜。
轅冽問寂離,“你想怎麼做?”
“守株待兔啊。”寂離嘿嘿一樂,“咱們這兒訊息已經傳出去了,脫離黃衣教過來投奔的,都有飯吃還既往不咎。你想啊……咱們是正規軍,那邊是叛賊,咱們這兒多少米啊,他們才多少米?”
轅冽讓寂離逗樂了,乾笑了兩聲,“法子倒是不錯,可咱們這兒是假的啊!萬一都來了,吃了兩天沒米了怎麼辦?”
寂離踹了他一腳,“虧你還是大將軍,怎麼這麼老實?!”
轅冽揉了揉腿,“那你說清楚了啊。”
寂離搖頭,“那邊若是隻游水過來幾個人投奔,能吃多少糧食?要把我們這裡的糧食都吃
81、庸人自擾 。。。
光了,那邊非反了不可!”
轅冽聽到這兒點點頭,“也是……”
“咱們派些人悄悄過去,不幹別的,瘋搶糧食,邊散播說黃衣教已經沒糧食了的傳言。而黃衣教要長期維持,必定節省糧食不讓瘋搶。我們在暗中派人去挑唆,於是城中百姓必將生疑,不出二日,幷州府必亂!我們要做的就是趁亂渡河,裡應外合攻下幷州府,到那兒開倉放糧。再重賞幾個發動黃衣教內亂的百姓,給他們官爵,同時放出訊息,周邊府縣必然同時大亂。到時候,咱們不打仗,修堤壩種田!”
轅冽雙眼一亮“好個兵不厭詐。”
果然……兩日之後,幷州府內出現了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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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破城之日 。。。
“江山這種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它一直在,供你們追逐,卻從不曾屬於任何一個人。”
蔣雲很欣賞殷寂離說的這句話,可惜,很多人看不透。跟著看不透之人的那些人,往往更加看不透。而混跡在如此多看不透之人中,那幾個看得透的人,就難免很寂寞,很無奈。
另外一句蔣雲欣賞的話,也是寂離說的,“人心這種東西,來得慢,去得卻快。人心從來沒有向背,每個人的心都只屬於他自己,你對他好,他猶猶豫豫地給你,你對他猶猶豫豫,他馬上離開你。所以江山與人心,想要全部得到的人都很傻,因為到最後總難免寂寞。”
在蔣雲看來,寂離是少數幾個最看得透的人,而且明明誰都知道他看得透,他還是一直在裝糊塗,比自己整天沉默要好些,起碼還能讓身邊的人開心。
於是,黃衣教做的關於江山的春秋大夢,因為人心的浮動而最終徹底崩塌了。
黃河水無情,漲得快、退得也快。
黃衣教手下幾千軍馬連夜劫持了首領,開著戰船渡河就來投奔轅冽了。
轅冽給了他們更好的選擇,於是得到了嚮往安定的民心,攻克城池,將黃衣教殺了個乾淨。
打仗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但是修橋補路賑災卻花了整整三個月。
在這樣的非常時期,三個月是很珍貴的,然而,這樣堂而皇之地“浪費”時間,竟然所有的人都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