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眉,長得煞是清俊,該不會,就是轅冽說的那個書生?
想到這裡,轅珞又踹了踹轅冽,拿眼神瞟了賀羽一眼,對他挑挑眉——是他啊?
轅冽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吧。雖然時隔多年,但是那少年的樣貌他還是清晰地記得的,這書生的確挺好看,但是與那少年比起來相距甚遠。特別是那少年眼角的一粒痣,他記的甚是清楚。
賀羽手邊的錢袋是殷寂離的,殷寂離銀子多,不過他手也松,一看到書就愛買,往往不到幾天就一個銅板沒剩,換了滿車的書。他也有自知之名,索性將全部家當都給賀羽了,讓他看著,省得自己亂花。
賀羽剛剛也看到了轅冽的神情,覺得有趣,就想試一試他,看看他還記不記得殷寂離。想罷,賀羽叫來夥計,“夥計,再來四菜一湯,一壺好酒,給和我一起住的那位姓殷的客人送去。”
“送到天字房麼?”夥計過來問賀羽要什麼菜。
賀羽點了菜,不忘多加一句,“就那眼角有痣的書生。”
“好嘞!”夥計笑道,“我記得,就那用包袱擋著臉的書生吧?”
“對對!”賀羽點頭,邊偷眼看對面的轅冽。
果然,就見轅冽眉頭微皺。
賀羽暗自一笑,果然還記得麼?!他又坐了一會兒,吃了些小點心,便心滿意足地走了。
等賀羽走了,轅珞拉住轅冽問,“唉,哥,剛剛那人說的姓殷的書生,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你不也說他眼角有痣麼?”
轅冽有些不確定,搖了搖頭,道,“沒那麼巧吧?”
“去看看吧!”轅珞站起來就要跟著賀羽走,被轅冽拉住,道,“算了。”
“不行,萬一真是呢?!”轅珞抬腿就追過去了。
轅冽嘆氣,心中有些煩亂,想著想著就擔心起來,他也不知道萬一那人是真活著的,不是妖怪也不是狐媚子,那到時候自己要怎麼做,謝他救命之恩?還是打他一頓消氣?自己可是為他“魂牽夢繞”外加“守身如玉”了那麼多年……
想到這裡,轅冽站起來,決定還是走吧,別湊熱鬧。
殷寂離原本在床上打盹,他翻了幾個身,就迷迷糊糊睡著……睡夢中,看到眼前一棵桃花樹,風一吹,滿樹的桃花兒都落了下來。
“啪啪啪”三聲……是敲門的聲音。
殷寂離被驚醒,一個挺身坐了起來。
坐在床鋪上,殷寂離歪著頭琢磨了一下,覺得不對勁,夢見桃花?
掐指一算,殷寂離一個激靈——糟了,煞星將至啊!
此時,就聽到門口又有人拍門,“殷少爺?”
殷寂離一愣,問,“誰啊?”
“您那位朋友讓我給您送酒菜來。”夥計回答。
殷寂離微微眯起眼睛。他從小跟賀羽一塊兒玩慣了,知道他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隱隱就覺得有些不對。
“他一個人吃飯的?”殷寂離問那夥計,“有沒有人同坐?”
“哦,有啊。”夥計笑道,“是轅家兩位少爺。”
“呵……”殷寂離倒抽了一口冷氣,心裡說了聲完了,就從掀開被子下床穿外衣。
“殷少爺?”夥計捧著那四菜一湯一罈酒,手還有些酸,就問,“您的東西……”
“哦,你等等啊,我換件衣服。”殷寂離說著,滿屋子轉悠,發現沒地方可以躲,最後看見窗戶了。
他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就見這裡是二樓……也不算高,一樓的屋簷伸出去挺遠,在那裡借力,然後往下面跳,應該不會受傷吧。
殷寂離想著,就已經爬出了窗戶。他和賀羽不一樣,從小三代單傳,殷老爺子寵得跟什麼似的,哪兒捨得他練武。而且殷寂離自己也不喜歡會武的人,按照他的說法,這世上,若是大家都不會武、都不好勇鬥狠、佔別人便宜、欺負弱小,就也沒有戰事了!所以他堅決不練武,不過用賀羽的話講,無非就是一個懶字而已!
殷寂離扒著窗戶跳到了外面的屋簷上,他原本想得挺好,可以在屋簷上面緩一緩,但是一腳踩上去才知道,這屋頂的琉璃瓦有多滑。腳下一鬆……文人麼,除了拿筆桿子也沒拿過什麼東重西。殷寂離腳下一滑胳膊又沒勁,哪兒還扒得住窗戶,直接就摔下去了。
這時候,賀羽正好走到門口,見夥計端著四菜一湯站著,就問,“幹嘛不進去?”
“殷少爺說換衣服……”夥計話沒說完,就聽到裡頭“啪嗒”一聲,再是……哎呀……
賀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