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就聽裡頭丫鬟下人哭倒了一片。
殷寂離微微皺眉,莫非不行了?
這時候,就見一箇中年雄壯的男子急跑到門口,道,“快!人參湯!千年人參湯端進來!”
就有下人急匆匆地端著人參湯進去,殷寂離皺眉,他雖然不是賀羽那樣的神醫能治百病,但也算精通醫術,這嘔血怎麼能喝人參湯呢?
想著,他又轉眼一看,只見好些郎中大夫都彼此對事了一眼,臉上神色變化,卻是低頭不說話。
殷寂離皺眉,心裡計較——這齊王齊通海雖然貴為王族,但是聽說人很莽撞。不過不管他多尊貴的身份,也不可能因為女兒死了就殺光樂都所有的大夫郎中,這不是自取滅亡麼。另外轅冽和轅珞也在這裡,齊王如果真的失去理智了亂來,這兩人估計也會阻止他。
想到這裡,殷寂離心中瞭然,這些神醫是有意見死不救,說來說去,不在乎這小姐是不是死,而是在乎,誰是在她死前最後一個給她看過病,那是必死無疑的。果然,殷寂離抬頭,就看到那個站在門口的郎中,也就是最後一個給小姐看病的郎中急得直冒汗。是把參湯攔下來好,還是不攔下來好?若是攔下來,死了誰負責?不攔下來,喝下去必然死,那到時候,殺他一個洩憤是免不了的。
殷寂離輕輕嘆了口氣,突然朗聲道,“不能喝參湯!”
他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看他……包括剛剛來的轅冽和轅珞。
殷寂離有意避開轅冽的視線,反正不看也知道他現在什麼表情了。
而此時,齊王齊通海也是猛地抬眼看殷寂離。
殷寂離被他的眼神一震,暗自吃驚,這齊通海雖然是一代勇將,但畢竟是一個父親,此時悲痛欲絕,一聽到有人說話,彷彿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先生能治我女兒?”齊通海盯著殷寂離問。
殷寂離想了想,走了出來,也不看轅冽,就是伸手到他眼前,“鼓!”
轅冽愣了愣,還是伸手到懷裡,將那個撥浪鼓還給了殷寂離。
“生辰八字。”殷寂離問一旁目瞪口呆的齊亦。
“呃……”齊亦告訴了殷寂離。
殷寂離一搖撥浪鼓,微微一挑眉,往裡走,對齊通海說,“放心,死不了!”
眾人都一驚,心說,這書生瘋了不成?裡頭齊家大小姐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殷寂離走到門口,對激動地有些抖但是又有些懷疑的齊通海道,“你叫人放煙花,然後讓所有的人到門口大喊,‘賀羽,快他孃的來救命!’”
“……”齊通海愣了愣,但是一句話都沒多問,馬上吩咐副將,“照做!”
眾人趕緊就忙活了起來,在院子裡、路中央大放煙火,然後好幾百人跑到了門口,喊,“賀羽!快他孃的來救命啊!”
這吼聲震天,整個樂都的人幾乎都聽到了。
殷寂離走到了房裡,就見齊夫人正趴在床邊哭泣。
殷寂離看到地上有一灘血,搖了搖頭,看來這姑娘的嘔血之症已經很嚴重了。他對齊夫人道,“夫人,這嘔血之症是淤積之症,最怕傷心積怨,您如此在你女兒身邊哭,不是留她,是催她快些走呢。”
齊夫人一愣,覺得這話怎麼如此刺耳,抬眼一看,就見殷寂離站在眼前。齊夫人此時也是六神無主,只覺得無端來了一個年輕的書生,相貌出眾風流瀟灑,說話嘴角還帶笑,莫非是上天派人來救她的寶貝女兒了麼?
殷寂離笑了笑,道,“夫人且出去等等,讓人將窗戶都開啟,撩開簾子,讓你女兒看到外頭的煙火。
“這……”齊夫人一愣,齊通海已經跑進來照做了,齊亦趕緊也跟著照做,這大概就叫做,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窗簾撩開,殷寂離低頭望進去,就見床上躺著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這姑娘雖然一臉的病容,但實在是明豔動人,如今病弱不堪,楚楚可憐狀,很是惹人憐惜。
殷寂離搖了搖頭,笑道,“小姐,可能聽到?”
齊靈此時迷迷糊糊,只感覺眼前一個白色的人影在晃動,聲音倒是能清晰地聽到,不似武人般粗魯,也不似文人得闇弱,溫和爽利,剛剛好,剛剛好……
齊靈緩緩地睜開一些眼睛,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想在死前,看一眼眼前這人長什麼樣子。
同時,她聽到外頭有煙花爆竹之聲,就張了張嘴,想要說出話來,但是說不出。
殷寂離笑了笑,道,“你可不能死啊,你爹孃為你許了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