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寂離見他神色安然,也料到了,他那個冤家可不是一般的難對付,這兩人一旦糾纏了,可是個萬劫不復的死局,好運些,說不定還有破鏡重圓那一天,倒黴些,也許直接就天人永隔。其中的磨難,他真怕賀羽承受不起。
“唉。”殷寂離湊過去看賀羽,“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啊?”賀羽看了看他,搖頭,“不想。”“我要說!”殷寂離眯起眼睛。賀羽捂住耳朵,死也不聽,站起來就走。殷寂離在後頭追,“你聽不聽啊!”“不聽!”賀羽捂死耳朵,死也不聽。跑了良久,殷寂離跑不動了,坐在門檻上,踹一旁的花盆,罵道,“隨你便吧,好良言難勸該死鬼!自生自滅!”賀羽放下捂著耳朵的手,坐到一旁的臺階上面繼續悶悶不樂。
“唉,再給你一次機會。”殷寂離湊過去,問,“聽不聽我說?”賀羽回頭看了看他,良久,搖頭,“不聽。”“呼……”殷寂離嘆了口氣,“被你氣死!”說完,晃盪著往門口走去。
“喂!”賀羽叫他,“大晚上的你去哪兒啊?”“去喝酒!”殷寂離擺擺手,往外跑。賀羽有些擔心,晚上別出事了,就跟了出去,“你去哪兒喝酒?”“窯子。”殷寂離厚著臉皮回答。
“要死了你!”賀羽罵道,“你去過窯子麼?就你這張臉,進去了小心被裡頭的姐兒們生吞了!”殷寂離撇嘴,“你還沒死呢,你死我前頭。”“你少來!”賀羽跟著他,“要喝酒就去舊樓,不準去窯子。”“要你管。”殷寂離不滿。賀羽知道他跟自己耍脾氣呢,就跟在他後頭走,“寂離,你給我出出主意唄。”“離他遠點,回家種地!”殷寂離直截了當回答。
“不要!”賀羽搖頭。
“那沒轍了,你死吧!”殷寂離說著,伸手就要掐他脖子。賀羽被掐了半晌,突然問,“你想法子讓我死慢點或者儘量別死?你不幫我那我就死好了。”殷寂離嘆氣,轉身上酒樓,“沒救了你,醉死算了!”當夜,殷寂離與賀羽喝到近天亮,雞鳴報曉,兩人趴在酒樓的屋頂上幹最後一罈子。殷寂離抱著酒罈,指著有些已經亮起了燈的人家,跟賀羽說,“你看那些人家,他們起得多早?”“要討生活麼。”賀羽道,“這天底下不是人人都跟你我似的出生與殷實之家,有錢人為風花雪月苦惱的時候,普通人家則是為柴米油鹽奔波,各家有各家的苦惱。”“呵。”殷寂離點撇嘴,“少那風花雪月那種半個銅板都不值的東西,和柴米油鹽酒這種性命攸關的東西放在一起說事兒!”賀羽皺眉,“哪兒有酒啊?”殷寂離不做聲。賀羽想了想,問,“你什麼時候離開樂都回去?”殷寂離依然不做聲。
“你是不是被那季思說動了吧?”賀羽問他。
殷寂離仰天想了想,道,“那老東西忒精明。”
“什麼為了天下蒼生那都是騙人的。” 賀羽道,“你管天下蒼生做什麼?誰來管你死活?” 殷寂離仰天躺下,手裡轉著撥浪鼓,道,“我能救萬千人命。”
“那萬千人與你非親非故。”賀羽回答,“你不是說過麼,天下蒼生最可貴,但也最不可理喻,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進去,值得麼?”
殷寂離看他,“哇……這麼沒人性的話你也說得出來啊?”
賀羽單手託著下巴,道,“你要不然回家種地吧?”
殷寂離失笑,斜著眼睛瞅他。兩人對視了良久,賀羽皺眉,“你想答應那老狐狸?”
殷寂離挑了挑眉,“這樂都最近聚集了很多能人啊,說不定有比我能幹的呢,考試這種事情沒準的,誰說我就一定能上第一?”
“沒人能贏你。”賀羽卻是冷笑了一聲,“你自己算出來的,不是麼?”
殷寂離摸了摸鼻子,抬腳踹飛了身邊的酒罈子,“不管了!”說完,就想要睡覺。卻聽賀羽抽了一口涼氣。殷寂離不解,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也是驚得一蹦,就見轅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酒罈子裡的殘酒,潑了他一身。殷寂離趕緊竄起來,躲到賀羽身後。賀羽也問轅冽,“你怎麼來了?”
轅冽指了指他身後的殷寂離,“我去丞相府找他,季相說他出門了。”賀羽和殷寂離都忍不住一挑眉,找人的時間稍微詭異了一些。
“我有話問你。”轅冽看殷寂離,又看了看賀羽,“想單獨談。”殷寂離趕緊揪住賀羽搖頭,賀羽卻是無情地一躍下了房頂。
“喂!”殷寂離扒著房頂不讓自己掉下去,罵賀羽,“沒義氣!”賀羽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樂呵呵回去睡覺去了。殷寂離盤腿坐在房頂上生悶氣。轅冽似乎是想要上來。
“唉……”殷寂離伸手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