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喜慶的氣氛再次洋溢起來,喜婆的聲音歡愉得有些顫抖。
“二拜高堂——”
沈執行禮行得鄭重恭敬,歡聲笑語,喜氣盈天,恍惚間真像是叩首相拜長樂未央的禮堂,彷彿眾人當以遁去,只剩身著紅衣的兩人,一結髮便永世同好。
“夫妻對拜——”
堂下開始連聲叫好,姜醴輕輕轉身,面對著沈執,微微躬身。
喜躍拤舞中,沒人看見方巾下眉目如畫的公子嘴邊的一抹笑意。
拜完堂後,姜醴就被領到了新房內,翹著腳等著愣頭青回來。
喜被上繡著鴛鴦戲水,並蒂蓮開,看的風流成性的姜公子都不禁紅了臉。
時間一刻一刻走得慢吞吞,姜醴無所事事都快要把桌上的東西摸得脫一層漆,撐著頭兩眼眯了眯,模模糊糊就睡了過去。
夢裡黑衣青年在廣袤的大漠策馬奔騰,狂風獵獵,衣訣飛揚,自己卻怎麼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姜醴不知為何被這無端的夢驚的一身冷汗,睜眼望去,窗外已暮色沉沉,天邊鑲了抹淺月照得清亮。
神智還未清明的姜公子起身走了一圈,覺得自己怒火正蹭蹭燒起來。
再走一圈,已燒成燎原大火。
最後走一圈,沈執你個傻子你還真以為要成親啊快回來逃命啊!
正當姜醴搓手頓足五內俱焚之際,門被人推開,沈執晃晃悠悠從外面走了進來。
姜醴一見到他,大紅衣襬一撩,氣沖沖地走到他面前指著鼻子罵,“我們可是要逃命的,你還真入戲啊。”
沈執腳步已然不穩,酒氣迷得目光渙散,將他逼到大紅錦被的喜床處俯身抓住床沿,啞著嗓子喚了一聲,“阿醴。。。”
姜醴伸手拍拍他的臉,嘆了口氣將枕頭塞進被褥裡作偽裝,“你醒醒酒,紅袖還在外面等著我們呢。”
一隻手倏地撐住了他的肩膀,硬生生將他扳過身逼得對視,沈執低啞的嗓音摻了點莫名的情愫,在深夜裡勾起了一股詭譎的躁動,沈執眸中收了點點星光,墨色瀲灩攪得人心神不寧。
一陣慌亂襲上姜醴心頭,試圖推開他,沒想到他力氣更甚,將他窟進懷裡無法動彈,姜醴有些惱,張口便道,“愣頭青你搞什麼名堂,快放開。。。”
唇突然被堵住,餘下的話語化在舌尖發麻地顫慄,沈執濃烈的酒氣竄進唇齒之間,他的舌探進來,有些狂亂的與他的交纏著,吮吸舔吻,急切暴戾,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妖嬈的喜色泱泱拂過姜醴眼際,腦袋裡一片空明只有眼前漸漸盛開的紅霞。
舌尖一下子刺痛,沈執似是在不經意間咬傷了他,意識隨著嘴裡絲絲溢位的鏽鐵味道清明瞭起來,猛然推開他,反手就是一耳光,怒聲道,
“你幹什麼!”
沈執捂著半邊臉,顯然被打得有些懵。
使勁擦拭著紅腫的唇瓣,姜醴氣急敗壞地擰過他的胳膊一拽,探到後頸處猛得一劈,沈執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無力地攤在他懷裡,扯起礙事的大紅袍子在腰上拉了個結,姜醴將暈厥的人往身上一抬,語氣惱怒,“敢佔本公子便宜,我看你是長膽子了。”
窗外紅袖點起接應的火光,定睛一看,便撐著身子躍了下去。
“怎麼這麼晚?”紅袖滅了光,回首看衣衫凌亂的姜醴笑,“鬧完洞房了吧。”
“別說風涼話,快幫我把這頭死豬搬進去。”
紅袖看了看姜醴背上失了意識的沈執,擔憂掠過,“小執怎麼了?”
姜醴別過頭看著魏家的紅綢歡喜燈影綽綽,冷聲,“喝多了吧。”
“來,你扶著點他。”剛想拒絕沈執已經窩在了他懷裡,看著雙頰緋紅睡得安穩的愣頭青,嘆了口氣默默摟緊了他。
紅袖輕呵一聲,馬車顛簸著起了步。
四下俱靜,石板路上只有寂寂的馬蹄聲。
天邊流雲一抹,掩住勾月。
半晌,姜醴悶悶問,
“紅袖,我是不是病了。”
“嗯?”
“心跳得好快。”
簾子被風颳地響,紅袖的聲音含看笑意若有若無地被吹了進來。
“跑急了吧。”
月色溶溶,青石小徑彎彎折折,牆頭的梔子花香在夜色中靜悄悄漫了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所以說沈執還是個很老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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