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都忘了還有門檻。結果一個趔趄撲倒在地上,兩隻小手都擦破了皮,卻一聲都沒吭,爬起來又往裡面跑。
烏衣笑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奉禮泉躲在屏風後面,而赫連重就坐在床邊,當這個孩子不存在這樣的畫面。他微微挑了挑眉,不疾不徐道,“火燒眉毛似的叫我來,有事麼?”
“你沒長眼還是沒帶腦子過來。”赫連重對烏衣笑,從來沒半句好話。可若是彼此真出了什麼事,必會兩肋插刀,鼎力相助。
瞥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奉舜華,又瞥了瞥坐得穩如磐石的赫連重,烏衣笑乾咳了兩聲,“我說你總得給我讓個地方吧?不然我怎麼把脈?”
赫連重恍惚了一下,站起身來騰出位置給烏衣笑,這才注意到屏風後面的奉禮泉,遂朝他招了招手。“端端,過來。”
奉禮泉看了看赫連重,又偏頭看了看奉舜華,猶疑了一下,還是揹著小手慢慢地走了過去,越是靠近赫連重,他的頭埋得就越低。
“端端很怕叔叔是麼?”赫連重抬手揉了揉奉禮泉的頭,看著他這小模樣,赫連重心底的某個地方突然變得柔軟。
“嗯……”奉禮泉如實應聲,依舊不敢抬頭。
赫連重伸出手把孩子攬到懷裡,“抱歉,之前嚇到你了。”
“疼……”因為碰到了手上的擦傷,奉禮泉的雙瞳馬上蒙上了一層水汽。一邊嚷著疼,還一邊把手往後面藏。
“怎麼了?”赫連重放開奉禮泉,微微蹙起了眉頭。
奉禮泉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端端不疼……不疼……”
意識到傷口已經暴露在赫連重面前,小傢伙又很快把手縮回去,然後抱了抱赫連重,“端端不搗亂,端端去找綠(玉)美人。端端不打擾伯父休息的!”
還不等赫連重說什麼,奉禮泉已經轉身跑掉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慌亂還是膽怯,到門口的時候竟然又是一個趔趄撲出去。在地上趴了一下,才站起身來,用小手撣了撣身上的土,還不忘回頭朝赫連重笑笑,就像是在說我沒事一樣。
赫連重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突然覺得,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的扼住那孩子的喉嚨,那孩子都不會掉一滴淚的吧。甚至也可能不會反抗,會對自己露出暖暖的笑容。
“嗯。沒什麼太大問題,不過是產後一直沒調理好,加之昨天疲勞過度,又受了風,導致他氣血兩虧而已。如今也不過就是風寒,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吃上幾副藥,也就無甚大礙了。”烏衣笑雖是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著,表情就不是那麼輕描淡寫了。至少在赫連重看來,他那表情足以吞掉一個活人了。
“嗯嗯,都有什麼方子能補的,你儘管開就是。御樂宮沒有的藥材,你就打著我的名號問靜王爺從太醫院要。”赫連重一口氣說完,怔了一下,詫異地反問道,“你剛才說什麼?產後沒調理好?他生過小孩?”
相比之下,烏衣笑就平靜得多,“至少從脈象上看,確實如此。不過坊間都傳聞奉神族可以以男子之姿孕子,想必,是真的吧。”
“這麼說來,奉禮泉真的是他和奉天的私生子?”赫連重很快鎮定下來,做出推測。
烏衣笑聳了聳肩,“這我可不知道。不過你確定他們親兄弟之間可以養出這麼聰明可人的孩子來?”
“我之前在靜王府見過那奉天。奉禮泉跟他,確有幾分相似。”赫連重回憶了一下奉天的容貌,“再者說,奉神族本就是特別的存在,親兄弟之間有什麼不能生的。”
看著赫連重似是醋意大發的表情,烏衣笑憋著笑,調侃道,“你這麼在意的話,不如等他醒了之後,親自問他本人。”
赫連重別過頭去,“誰……誰會在意這種事啊。”
烏衣笑眯起眼睛玩味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赫連重的肩,“誰在意,誰清楚。你也早點歇了吧。本大爺要回去睡了。”
“等等!”赫連重攔住烏衣笑,“藥呢?”
“你沒手沒腳,還是穆寧沒手沒腳?不會到烏衣巷去取啊!”烏衣笑翻了翻白眼,完全不理赫連重,徑自甩手離開。
“你那麼急著回去幹嘛!給我回來!”赫連重又喝住烏衣笑。
烏衣笑無奈地轉回身,“我的爺哎,你又怎麼了……”
赫連重支吾了半晌,彆扭道,“你……去玉兒那裡看看奉禮泉。那孩子的手……擦傷了……”
“你都說是擦傷了,要我去作甚。這麼點小事赫連玉會辦不到?不去!”烏衣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