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惑影曄就下令讓我搬出錦園,住到伙房旁的舊房中。替我收拾行李的少女叫柳絮兒,和柳簌兒一樣,是惑影曄的貼身侍女。安置好一切,柳絮兒笑的有些不自然:“教主這次怕是生了大氣了,這裡又嗆又冷,以前被廢的公子也是不來的。”看我看她,又道,“是教主不讓帶被褥和厚衣服進來的。這點被褥是我和簌兒之前為褚公子準備的,晟公子先湊合兩天,我們想想辦法再送來厚點的。”
我搓搓手,呵了一口氣,“他若是知道,又要責怪你們了,還是不要送了,我在這裡將就將就,熬過這個冬天就好了。”
柳絮兒道:“教主雖讓公子遷出錦園,卻不曾限制公子的自由,公子可以在教中任意走動,沒有人會為難公子的。”
我點頭,道了聲謝,目送她離開。
舊房真的很冷,只站了一小會兒便覺手腳冰涼,我靠著炕沿蹲下,灶炕中的柴上一層薄霜,許是很久沒人用了,想去問隔壁伙房要點柴火,卻在門口聽到伙伕們閒扯:“褚公子是熬出頭了,晟公子可倒黴了,大年初一就被趕出錦園,趕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那個房間已經兩三年沒人住了,教主倒也真忍心讓晟公子住那兒。”
“也不知道晟公子是哪兒得罪了教主,平時被教主寶貝的什麼似的,如今一失勢就被丟過牆,教主當真寡情薄倖。”
“噓,說這話,你不要命啦?忘了賀梟是怎麼死的了?”
“賀梟那是自作自受,居然敢強要教主的人,不是找死嘛!”
“呸呸呸,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吧?我也是昨天喝酒時聽教主身旁的周炳說的,那賀梟平時在教中橫行慣了,把教主都不當回事兒,教主就想出這麼個法子來除掉賀梟!”
身體沿著門縫一點點滑落,他們接下來的話我一句都沒聽到,滿腦子都轉著一句話:是教主利用他來除掉賀梟的!
難怪……難怪他從那天后對我的態度突變,不是因為我,也不是因為移玉神訣,而是因為,我幫他除掉了他的心腹大患。
是啊,就算是一條狗,在完成表演後也會得到獎勵,一根骨頭,或是一點柔情。
他就給了我那一點柔情。
我以為,至少我還算是他的禁臠,原來,原來連禁臠都不算啊。
我只是他養在錦園的一條狗,他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高興的時候就逗弄兩下,不高興的時候就棄之如履。
現在他終於玩膩了,終於沒有耐心再玩下去了。
來不及拍淨身上的土,我瘋了似的跑去他的院落。
紅梅花瓣被風輕輕揚起,落在未消融的雪上,紅紅白白,像極了染血的白綢。
少年脖頸微揚,櫻唇稍張,塗了蔻丹的手指按在男人瑩潤的胸膛,雙頰因j□j染上一層嫣紅:“教主……教主,慢些……慢些……不,不要折磨我了……”
被叫做教主的男人胳膊支在一方軟榻上,長袍褪到後腰,不時有幾片花瓣落在他修長結實的腿上,他收了在少年小腹打圈的發,笑的奪目邪魅,“來,坐上來,自己動。”
少年面上一紅,又不好拂逆,只得撐著身子坐起來。
我才看到他身上什麼都沒穿。
近乎完美的修長身材,淺杏色肌膚,還有那過分纖細的腰肢。
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就可以跟另一個人歡好。
惑影曄,你是怎麼做到的?可以把一個人的心踐踏一次又一次?
或者說,其實你根本沒有心?
突然很後悔為什麼要來這裡,抬腳欲走,就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看夠了嗎?”
我沒理他,轉身就走,剛走出兩步,就聽到第二句。
“看夠了就想走?本座這裡,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
相同意思的話,他不會說第三遍。
深深呼了一口氣,我站到他面前:“我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他挑了挑眉,懷中少年為他披上衣服,我看看那少年,乖巧溫順的一張臉。
他應當是喜歡這種型別的少年吧。
“本座這裡會有你的東西?”
“我的泥人,還我。”
他一怔。
“昨晚我送你的泥人,還我。”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神,馬上恢復了慣有的倨傲,“柳簌兒,給他。”
和柳絮兒擁有一模一樣臉蛋的簌兒將一個盒子送到我面前。
你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