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閣主?”
莫吟從來都是以面具視人的,這次破天荒的摘了面具。
他點點頭,將垂到胸前的長髮撥到耳後,“你在做什麼?”
我晃晃酒杯,“陪曄喝酒啊。”
他古怪的看我一眼,將那隻酒杯端到唇邊,一飲而盡。
然後他又給我講了一個故事,那個故事的第一句就把我震到了:“聖主是個棄嬰。”
我怔了怔,聽他繼續講。
他沒說錯,惑影曄是個棄嬰,親生父母不知。幾個沿街乞討的流浪漢將他收養,他跟他們同吃同住長到七歲,當時賦稅嚴苛,因為交不起人頭稅,他親眼看著那些人被官員活活打死,他沒有時間哭,只是拼了命的逃跑,因為他知道,只要一停,就會死。
逃跑途中他遇見一個美豔的男子,那個男子只瞧了他一眼就跟他說若是想學武,就去天山找他,他叫霜晨月。
那時的惑影曄還不知霜晨月這號人物,更不知道武功是個什麼東西,他聽過就忘了。
他已經好久沒吃過東西了,肚子餓的咕咕叫,沒有力氣,更不敢去偷去搶,他一個人坐在樹下,等待死亡的來臨。
來的不是死亡,卻是他最重要的一個人。
一輛馬車經過,在拐彎處返了回來,從車上跳下一個穿著天藍錦袍的男孩,將幾個饅頭塞在他手裡,惑影曄已經快餓暈了,見了食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饅頭啃掉一個,那男孩看他吃的香,回身去馬車拿了水壺和牛肉,讓他慢點吃。
他感激的望了男孩一眼,那男孩一下蹦的老高:“哇,你長得好漂亮!我要回去跟我娘說,將來娶你做媳婦!”說罷便喊她孃親。
惑影曄愣了下,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孩,第一次被同性說是漂亮,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見他臉紅了,那男孩湊到他面前,吧唧親了他一口。
吃完飯,他拉了惑影曄的手到湖邊為惑影曄洗乾淨臉,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惑影曄想了想,搖搖頭。
男孩道:“要不你先跟著我們走一段,等到了樊城再做打算。”
那男孩很健談,在馬車上,他告訴惑影曄,他叫晟析,他爹是武林盟主晟劍鋒。當時惑影曄還不懂得什麼是武林盟主,他仰起頭驕傲的說:“我爹是武林盟主,是武林盟中最受人愛戴的人,也是最厲害的人,我以後也要做我爹那樣的人。”
惑影曄眨眨眼,原來是個很厲害的人。
“那你呢?你將來想做什麼?”
“我想……做能站在武林盟主身邊的人。”
“就是護法咯?哎呀,那多累人啊,不如就做盟主夫人好了,我天天帶你去玩,教你練武,給你吃好吃的,你說怎麼樣?”
惑影曄笑著點頭,那是黃昏,他們並肩站在碼頭,看漁樵燈火。
馬車入了樊城城門,到了樊城就意味著分離,惑影曄的神色有些哀傷,男孩見他睡不著,爬起來在身上摸索一陣,摸索出一條紅彤彤的珊瑚手釧,“吶,這個送給你,就當是我送你的彩禮了。你可不許嫁給別人哦。”
“析兒,時候不早了,該走了。”晟夫人過來催小晟析,小晟析想了想,又跑到惑影曄身邊親了他一口,“不要忘了我哦。”
我怎麼會忘了你呢?惑影曄拿著珊瑚手釧出神。
“就是這串,”莫吟將那串手釧放到我面前,“聖主一直戴在右手上的,你說過的話,他一直沒忘。”
他沒忘,但是我卻忘了,捧起手釧,裡面歪歪斜斜刻了四個字“晟析之妻”。
那是我的筆跡沒錯。
接下來應該去哪裡呢?惑影曄反覆問自己,腦海中滿是那個男孩的笑,他撫上自己的唇,還有屬於那少年的味道。
陽光般的味道。
“我的願望就是跟爹一樣成為武林盟主,因為那是武林盟中最厲害的人。”
而我只想做武林盟主身邊的人。
惑影曄垂下眼睛,取出那個地址往天山而去。
霜晨月沒有食言,從基本功開始教他,他天分很高,幾乎沒有什麼困難。
但是他始終不練至尊邪功玉袂。直到從凌霄閣回來後,他站到霜晨月面前,請求霜晨月傳他玉袂。
霜晨月那時跟楚澤鬧矛盾,只傳給他移玉神訣。
再次下天山時,他十五歲,身邊只帶了一本移玉神訣。
僅用一年時間,成立了渺塵教。
但他心裡始終不忘那個男孩的模樣。將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