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將離身形一震,慌忙站起退開,急道:“施、施主,你好不容易修行成人,切忌對他人施行妖法,免得道行盡毀。”說完不敢直視均墨的雙眼,生怕被對方看出什麼,撒開蹄子便逃之夭夭。
身為營中唯一的女子,晚襄徹徹底底地被杜將離纏上了,晚襄去哪,杜將離便去哪,甩都甩不掉,從早跟到晚,好在杜將離只是以商討軍務為由,並未讓晚襄起疑。
杜將離眼巴巴地瞅著女子,不自覺地喃喃出聲:“明明容貌、性子都是我所欣賞的,為何,偏偏就沒感覺呢?”
“什麼?”晚襄懷疑自己聽錯了。
杜將離連忙搖搖頭,岔開話題:“你方才說得到了個訊息要告訴我,是什麼?”
“說起來,也與你有點關係。”晚襄看了他一眼,聲音不冷不淡,“涼帝主動退位,將王位讓與太子嵇。”
“這就是他做出的決定啊。”杜將離的表情並未出現多少變化,對自己的母后,涼帝情深之至,如此,也是他慎重思考後的選擇吧。
情深之至,杜將離又暗自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胸口騰起一陣煩躁,他突然抓起女子的手,往自己臉上一按,心中仍然不起波瀾,杜將離嘆了口氣,放開女子的手,連對方後來說了什麼都渾然沒有聽到,垂頭喪氣地走開。
原來,自己對均墨那種又怕又想接近的感覺,就是喜歡,均墨於刺惠之事試探自己,自己那麼難過,也是因為喜歡,原來,自己很早很早開始,就已經對他——
杜將離不甘心地咬著牙,自己喜歡男人也就罷了,對方竟然還是均墨,一股沮喪之情油然而生,他能想象的到,如若均墨髮現了自己的想法,定會得意洋洋地嘲笑自己一番,而後一個手指頭輕而易舉地便把自己彈開。
自己今晨就已經足夠丟臉了。
雖說自己臉皮之厚可賽城牆,但獨獨不想被均墨看了笑話。
杜將離回到營中,悶悶不樂地坐著。
藍藝為杜將離沏好茶,發現自己主子實在不大對勁,想了想還是順口問了句:“將離,你怎麼了?”
杜將離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腦袋,聲音萎靡:“藍藝,我要絕後了。”
“……”
由於黎軍的撤退,趙侯輕鬆入立城,戒備了兩日,探聽到黎軍的確退回到田安郡的訊息後,站在城上啐了一聲信王均墨膽如鼯鼠,不過如此,晴軍便再無動靜,以趙侯的性子,勢必要抓住機會進行下一步計劃,可他不會想到,與此同時,孟禾央悄悄帶兵至禺頜城外,城中人馬發現已晚,且主力不在,孟禾央費了一番力氣,不孚所望奪下禺頜城。
趙侯聞訊當即分出人馬回禺頜城,留下幾支人馬駐守,均墨趁勢回立城,解決留守計程車兵,與孟禾央兩支軍隊,將趙侯夾在其中。
至此趙侯被擺數道,損失不少,孤立無援,但即使如此,趙侯的實力仍比黎國的兵士強上許多,黎國士兵原是惠國之兵,素質良莠不齊,數量上也較趙侯人馬差上一截。
這是一場硬仗。
均墨想了幾套戰術來抵抗趙侯。杜將離遠遠站在角落裡,偷偷摸摸地瞧向均墨,他仔細考慮過了,既然已經喜歡上對方,那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直接衝上去把對方砍了,只好這麼喜歡下去了,他甚至還有些慶幸,自己能認清心中所想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不會再被均墨牽引著情緒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杜將離認認真真地打量著均墨,目光滿含挑剔地從上掃到下,又從下掃到上,心道老天就是不公平,給了他這麼靈光的腦袋,又讓他生了副如此好的皮囊。
不過嫉妒歸嫉妒,杜將離咂咂嘴,美不自勝,心中不停地誇獎自己,自己的眼光實在是太好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楚天順手點上油燈:“殿下,你這次,可是把我們都騙了,還有你,將離。”話語裡微微夾著惱意。
杜將離涎皮賴臉地笑了笑,他可是付出被均墨打了一記的代價的,若再騙不到大家,多不划算。
晚襄也被杜將離拉進房中,她站在均墨一側:“不知趙侯會選擇先去哪座城,但不管攻哪,禺頜城與這裡,我們都各有一半人馬,這也是殿下事先料到的麼?”
“當時時間太緊,如果我一早便預料到,定要在立城這邊多留幾隊兵士,因為趙侯一定會先攻這裡。”均墨語氣平淡,他意識到杜將離在看自己,便將眸光移過去,視線相交,杜將離立馬躲開,不敢再看,均墨轉開頭,杜將離那好似要將均墨扒層皮仔細看個清楚的目光就又肆無忌憚地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