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在先,本為同族,何必相欺,既然他是大巫,就該讓這久遠的恩怨在這一世乾脆地了結。
均墨定定看著杜將離,見他神情堅毅,眉宇間舒展開,原本的擔心作煙消散。
杜將離想了想,又生出些疑問,百思不得其解:“這些歷史塵封在洞中,已有幾千年的歷史,此畫,究竟是在記錄下這段歷史之時便在其中的,還是之後才放進去的?”
尋律回曰:“這畫藏在山洞最深處的機關中,與石壁渾然連為一體,而機關不可逆,不大可能是之後放進去的,況且按照洞中的佈局,整個石洞,就是為了此畫而建,那長憐木鑰匙,倒像是近幾百年間才放入的。”
杜將離倒吸一口冷氣,思緒微有些亂,他本以為重明書乃千年前族人為了留存希望以作,但現在思量下來,難道重明書早已有了幾千年的歷史?那麼此書真正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尋律微微停頓,見杜將離默不作聲,接道:“洞中機關繁布,又遍地毒蟲蛇鼠,若不是你那血教我們控制了幾枚毒蟲引路,恐怕你就見不到我們了。”他又將梵陰鏡還給杜將離,“此鏡可辨真假。”
杜將離明白尋律意有所指,他是教自己用此再讀一遍重明書,看看其中還有什麼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尋律看看四周,陰沉著臉,杵杵杜將離:“你喚來的?趕緊弄走,我現在看到它們就吃不下飯。”
杜將離藉著夜色看去,滿地的蟲子,心中亦是一陣驚異,他體內的千障針被取走之後,血液中的能力日漸復甦,自己未加控制,居然在不經意間召來這麼一大片,杜將離又仔細瞄瞄,密密麻麻的一片扭曲的黑色,渾身一陣寒顫,往均墨身側靠了靠,他擺擺手,吁了兩聲:“去,去,回自己家去。”
待到黑壓壓的蟲子盡數散去,杜將離緩了好半天,才放下纏在均墨身上的雙腿,率先邁開步子,拍拍含情脈脈望向女子的曲方後腦勺,示意他們回去了。
尋律雖已將所見全數告訴了杜將離,卻是一路走著,一路都心不在焉,他不自覺地低吟出聲:“如月之恆,如日之升,掌窺天命,止於蓮生。”
杜將離方巧聽著,扭頭問道:“尋律,你在說什麼?”
尋律搖搖頭:“沒什麼,大抵是我生來愛研究此些事物,這是刻在洞中某個不起眼的地方的一句話,也許並沒有任何深意,你不需要在意。”
杜將離聽對方這樣說,便也未加深究,偏頭望向均墨,見其唇露淺笑,暗自不滿,丫又對著自己不明所以地笑了,不知道到底有啥好笑的,真想撕歪他那張一看就討厭的嘴,杜將離朝均墨齜了齜牙,加快步子。
作者有話要說: 阿彌陀佛,終於刷出來了,希望這次能發出去_(:з」∠)_
☆、第一百三十二章
藉助傾城之力,祈黎避強攻弱,發起強勢反擊,杜將離總算嚐到了知己知彼所能帶來的極大好處,這一個月中,均墨始終在戰線前端活動,接連取下夏數城,杜將離便安心留在後方,與穆琛探討人生的極致,他碰碰插在肩膀處的針,穆琛眼皮一翻,沒好氣:“別亂動。”
“小琛,你這般兇惡,難道就沒有病人是被你嚇跑的麼?”
見對方不答話,杜將離擰緊眉頭:“小琛,你說能不能在藥浴的同時,既針灸,又喝藥?一舉三得,輕鬆你我,方便大家。”
穆琛仍是不理他,杜將離幽幽道:“我可是為你著想,你看你每天大半時間都要花在我這裡,臉皺巴得眉毛都快掉下來了,好好一個翩翩公子,摺扇瀟灑一打,白牙鋥然一亮,卻沒有眉毛,豈不是被人笑死了。”
“你就不能閉上你的嘴。”穆琛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杜將離癟癟腮幫子,自覺心心念念為對方好,對方卻全然不當回事,不由十分委屈:“每每我都變著法兒逗你笑,你卻總是不領情,就那麼煩我麼?你怎麼忍心對著溫和友好的我露出那樣殘酷的表情?”哀嘆一聲,“直教我心中憂傷,悲涼不能自已,來,小琛,今日我再與你講個故事,從前,有一隻驕傲優美的小白鵝,它姓穆……”
穆琛及時拿針扎往杜將離的脖子,耳邊才算清淨了些。杜將離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聲來,沮喪了片刻,轉而採取表情攻勢,充分發揮他先天臉部神情豐富的優勢,一個勁兒朝男子擠眉弄眼,心想為了男子,他可算是不遺餘力了,雖說比起讓對方開心,看到對方不開心似乎更能讓自己樂呵。
而事實上,杜將離那張臉顯然起到了很大的效果,穆琛提著針,手輕輕顫著,下了幾次都未能紮下去,額頭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