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穆公子不放心這些流民,便去看看。”
杜將離咧開嘴,自己第一次見到穆琛的時候,對方做的也是這樣的事情,都道名醫脾氣古怪,看病不是設立了種種條件,就是躲到荒山野外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而穆家知藥莊世代行醫,著手成春仁心仁術,當真值得敬佩。
穆琛直接無視杜將離意義不明的笑,走到傅狩面前:“傅掌櫃,除了食物,要儘快給他們準備乾淨的水與住所,他們的情況都不是很好,還請你找幾位大夫來好生看顧,我怕長此下去,恐有疫症蔓延。”
傅狩點頭應允,穆琛又交代了幾句,雖面上頗為陰沉,但眼裡遮掩不住的關切與擔心,看了直教人從心底裡升起暖意來。
與傅狩別過後,大夥兒徑直去向穆家知藥莊,知藥莊在惠國陵州荊河塢,眾人趕了半日車程便到了。穆琛回府上,均墨一行都在外等候,楚天想不明白,便問出口:“殿下如此決定,不怕那穆琛……”
均墨擺擺手,篤定道:“穆公子是明白人,他本就想救出其父,如此順著我們,倒不失為一個方法,只是有些風險,這一路上想必是為了這個風險而猶豫著,現在應該下定決心了罷,況且,我們此行,若有他的配合,對我們來說是事半功倍。”
杜將離瞧向均墨,如果那穆琛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愛國忠君之人呢?亦或是他想用別的方法比如出賣他們直接向惠王換取其父的自由?均墨的說辭總是這般輕描淡寫,其實心中早就把這些都考慮在內,歸根結底,便是他已將穆琛看得透透的,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知道他會如何做如何想,因此這般氣定神閒地放穆琛回府整理進宮的物事。
均墨能一眼就把別人摸得清清楚楚,杜將離不禁想該不會自己也被……從自己剛開始遇見均墨,到現如今自己心甘情願跟他回黎國,返回黎國的時間又如此之巧,剛好是刺殺惠王的良機,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麼?杜將離將手團在袖子裡,手指捻住琥珀鈴鐺,輕輕揉搓著,不對,至少這一點,不是在均墨預想內的。
饒是如此,杜將離心底還是沁出陣陣寒意,這種無論如何在均墨面前都仿若□的感覺真是不好受,不過他均墨再怎麼樣也就是個人,不是別人肚裡的蛔蟲,杜將離賭氣,他就不信均墨能看出自己在想些什麼。
杜將離腦中飛速旋轉起來,眼珠子滴溜兩圈就開始異想天開,待自己回到黎國,便教小天將自己易容成均墨的模樣,而後大搖大擺地出入青樓賭坊,毀他名節,敗他名聲,讓他再敢如此囂張。杜將離巴巴看著均墨,目光定定,這廝果然猜不出自己在想什麼吧,不由嘿嘿一笑。
均墨聞聲轉回頭,看杜將離笑得面容內斂而眼神猖狂,抬手便給他一記爆慄:“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安分點。”
杜將離形容慼慼,這均妖怪,莫非是自己的剋星!他哼哼著湊到楚天身旁,嗓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小天你是何時開始跟著你們殿下的?”
“十年前。”楚天想了想道,“那時我十一歲。”
“這麼小就遭受均墨的摧殘,真是難為你了。”杜將離拍拍楚天的肩膀,一臉同情與惋惜。
忍笑不言,信王殿下對誰都溫和包容除了杜將離,楚天決定還是不與對方講,免得他生氣。
杜將離低下頭,楚天十年前便跟了均墨,謝如更早,而謝如與楚天都是南巫族人,雖然他們都沒有對外人說,但是均墨——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這個問題杜將離沒有想太久,穆琛很快便出府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長隨。上了車,穆琛看向杜將離,低低道:“我不需要你以命抵命,不過,請記住你說過的話,我幫你們的前提便是家父的安全。”
杜將離一愣,隨即笑開來:“我還當你不願同我講話了。”說完狠狠瞪了均墨一眼,分明是他想的主意,最後做惡人的卻是自己,而且要不是自己,他均妖怪哪能那麼快找到穆琛。
杜將離繼續對穆琛說道:“穆公子,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由我扮作你面見惠王比較妥當些。”
“不需要。”穆琛一口拒絕。
“穆公子,你去便沒有後路了。”杜將離微微停頓,“我們要做兩手準備,萬一失敗,若是我去,你只需咬緊牙關說你不知情,令尊大人就不會有事,倘如你去,一旦失敗,這行刺的罪名,可不僅僅是連累令尊而已。”
穆琛蹙眉:“這個道理我明瞭,不過……”
“你是擔心我的能力?”杜將離眉毛一橫,顯然對男子的質疑很是不滿,連忙嗆了嗆嗓子,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