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虞豈寒抱著漠塵走向臥房,一邊喊著讓他醒過來。
可漠塵緊閉著雙眼,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蒼白如紙的臉只會讓人往壞的地方想。
虞豈寒將他放上床,立刻讓人幫他換上衣服,隨即用棉被將漠塵包裹住,用手輕觸漠塵的額頭,滾燙的如同火中的炭。
“快打冷水來!”虞豈寒緊張地大呼小叫。
婢女們、下人們個個都被嚇得手忙腳亂,從來沒看到虞豈寒這麼生氣過。
虞豈寒將漠塵摟在懷中,生怕他受到一點寒風,看著漠塵慘白的臉,他感到害怕,害怕漠塵就這樣在他的懷裡一點點沉睡,然後永遠都不會醒來。就像當年萱兒,留給自己的只有最後安詳的睡顏……
豈寒不斷用冷毛巾敷著漠塵的額頭,一遍又一遍,而整個人都不曾將漠塵從自己的懷裡放開,不顧雙臂麻木到沒有知覺,不顧接連兩天沒睡的疲乏,只想漠塵能夠醒過來,能夠退燒。如此的擔憂,能夠說明什麼呢?漠塵和萱兒,難道到現在還分不清嗎?
不是分不清,是因為根本不敢分清。
朝堂爭執
昏迷的時間裡,漠塵做了一個似乎很長的夢。夢中的自己又回到了上官家,又回到了上官少彥的身邊。
下雪的日子裡,窗外是驚天動地的爆竹聲和人們互相祝賀的笑聲,而環繞自己的只有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伸出被凍紅的雙手拼命地敲著緊鎖的木門,扯著嗓子求人們放自己出去。無人理會,只有自己無力而又無用的聲音在不停的迴盪……
沒有力氣的時候,身體變得好冷,好冷,周圍是吞沒一切的寒冷,希望有人救救自己,希望有人可以帶自己離開。終於,當眼前的門被開啟的那一刻,以為會有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結果卻是一群拿著大刀的大漢朝自己走過來。
一步、兩步,想要逃跑,渾身無力,沒有任何希望,閉上雙眼,想要與這個地方徹底告別,不會再痛苦了。就這樣,一個人完全沉入自己的牢籠裡,不會有任何人吵醒,宣告與這個人世的結束。
虞豈寒因為抵不住疲乏,最終沉入了熟睡當中,可一直沒有放開懷抱漠塵的手。漠塵身上淡淡的體香,有著荷花的素淨,讓人安心的氣味。一夜安穩,直到黎明。
“大人!大人!”耳邊傳來有些讓人煩躁的聲音。
虞豈寒皺了皺眉,睜開疲倦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自家的婢女。豈寒低下頭看了看懷中的漠塵,才意識到自己就這個姿勢睡了一宿。他揉了揉太陽穴,待神志有些清新的時候,伸手觸碰漠塵的額頭,正常的溫度讓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
“大人,快些換衣服吧!不然,早朝會延誤的。”婢女提醒著。
虞豈寒小心地將漠塵的頭放在軟枕上,又為他將被角掖好,將床帷放下、拉緊,防止寒風進入。做完這一切以後,他才回過頭,對婢女說道:“好好照顧他,不要再發生和昨天相同的事。”語氣冰寒,甚至透著些許的威脅。婢女有些害怕地低著頭,等著虞豈寒換衣服。
一陣梳洗,憔悴三分。
來到朝堂,依舊是阿諛奉承。七天沒來的虞豈寒一回來就受到了關注,各位大臣賠著笑表示慰問,一個個嘴臉上都寫著虛偽。虞豈寒早已習慣,沒有過多的理會,只是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哎呀!上官大人好早啊!”突然,各位大臣向另一個方向湧去。虞豈寒提起警惕心,向上官大人所在的地方望去。正當虞豈寒還在想著該怎麼對付這個叫作上官少彥的人時,有人在一邊煽風點火了。
“上官大人不僅年輕,而且為人和善,禮儀周到,不愧是右丞相的接班人啊!相比之下……”一個大人故意說道,後面的話雖然壓低了聲音,虞豈寒也能猜到這裡面講的是什麼,只是不去計較而已。
“虞丞相,以後就是同僚了!”這時,一英俊公子行禮道。虞豈寒看了一眼,不覺一怔,是這個人?吻漠塵那晚見到的人,心中不覺有種敵意。
英俊公子似乎早已知道虞豈寒的反應,臉上有些輕蔑的笑意,但依舊溫文爾雅。
“上官丞相,多禮了。”虞豈寒作揖回禮道。頓時,一種水火不容的感覺擴散開來,一邊的大臣們都不敢靠近。
“前些日子聽聞虞大人身體抱恙,不知現在怎麼樣了?”上官少彥故作關心。
“已無礙了,多謝上官大人關心了。”虞豈寒冷冷地說道,波瀾不驚。
站在一邊的杜慕玄看到這種景象,無奈地搖搖頭。果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