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承皇上聖意,胡璇愧領了。”
之後胡璇要去沐浴更衣,宴子桀還在耳邊喋喋不休,囑咐說你要將朕送的東西佩在身上啊佩在身上!他今天這股勁道哪裡有半點君王的氣勢,儼然一塊大膏藥般討好的孩子。胡璇都被他念得有些頭暈,心底又漾著那股自己已經竭力壓抑的波動。所以當胡璇終於得以擺脫他自己進了浴房的時候,臉上雖然微微泛著紅,額頭倒也彷彿要爆了幾根青筋。
終於全身浸在溫水中,胡璇方得一刻放鬆。
這喧鬧的一天著實難過。不由得心中也想到,自己尚年幼時,宮中的大小慶典,除了必要的祭典和列席,基本就拉著宴子桀陪在房中躲清閒。
如今細細想來,兒時的宴子桀好動又喜歡爭峰頭。大概該是十分想要去參加那種宮宴。但又一直不被認同首肯。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該是怨恨與自己守在一處的吧?
又細想起,除了陪自己彈琴練字,宴子桀從不曾自己主動弄過一弦一墨,而那時他的心境,也該是比自己不喜喧鬧的這種情緒,有過之而無不及。
胡璇抬眼看臺櫃上擺放的拖盤。呈放著為自己新作的彩衫。那塊玉佩在昏暗中幾乎通透不可見,卻又映著房中燈火泛著柔和的光采。
胡璇嘴角牽出一抹寂寞的苦笑。
他只以為自己偏愛玉飾,便說費盡心思討好自己。又如何知道,在自己眼中,那塊早已被他親手打碎的劣玉,與眼前這塊,有怎樣的天壤之別?
玉質雖劣,卻是宴子桀落難途窮之際,唯一的擁有——如果它還完壁無缺,那對自己來說,就算有些自欺欺人,也是生命中最為美好一段的印證。而這塊寶物,即便價值連城,假如宴子桀現在就衝進來拿起摔個粉碎,怕是也再難驚起自己心底一絲波瀾。
他不懂!他怎麼會懂?甚至於——想要要求他去懂的人,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