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柳越聽越氣,走到房門前,“當”一腳踹開房門,把這五人嚇得同時驚顫,玉柳也不大聲喝罵,挨個指點著他們,柳眉怒豎:“你們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拿著主子的東西在這裡詆譭他!一個個的都不怕有銀子拿沒命花麼?”
“哎喲玉柳姐姐你饒了我們吧!”一時間五個人齊齊的跪在地上便向著玉柳磕起頭來,聲色之悽慘,便像立時便要掉了腦袋一般。
“……”玉柳氣得氣喘,卻見幾個與自己一般可憐的宮人頭搗蒜似地哀求自己,心裡一軟,冷聲道:“我不去告你們的狀……”話還沒完,幾個人便謝天謝地的向她又磕頭。
“可是你們幾個記好了!今天這筆帳我給你們記著!公子再怎麼也是皇上的人,是你們主子!他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們在這裡嚼舌根子!現下皇上就在公子房裡,公子腿上好得差不多了。沒準兒今天就是公子的好日子,全都去備柴挑水做自己該做的事兒去!”
幾個人忙悉悉索索的出了門去幹活,玉柳這才算消了口氣,轉身去偏廳備茶。
宴子桀擁著腿腳微微不便的胡璇緩緩踱到塌邊坐下來,臉上還帶著喜洋洋的笑意,對胡璇也是充滿關切之情,柔聲問道:“怎麼樣?還痛得厲害麼?”
“多謝皇上關心。託皇上洪福,好得差不多了。”胡璇雖是每天都盼著宴子桀來,可是他真的一來到了,自己的心裡便七上八下的打鼓,一來是欣喜,再者,他自打心底,便已經怕了宴子桀的反覆無常,生怕哪句話、哪個地方不對了,他就火光起來,所以他對宴子桀字字留意句句小心,宮裡的規舉,半個字也不少。而每等他來、盼他來,他真的來了,卻連抬頭多看一會兒都不敢。
“說話帶那麼多羅綴!”宴子桀依舊嘻笑著擁著他,試圖調節氣氛,邊轉著話題道:“宮裡送來東西了麼?做幾套好衣裳吧。別苦了自己。再幾天就過大年了,穿點豔色也喜氣些,精神也能清爽些。朕命人先給你做!”
“胡璇多謝皇上龍恩。”胡璇緊張的低著頭,便是在他懷裡,也微微欠身向他施禮。
“……”宴子桀喜氣洋洋的來,卻一見到他不自然據謹的神情便有些失意:“你這次回來……與朕越發的生分了!”
“皇上……胡璇是民!皇上是君……”一聽他話裡音樂變淡了,胡璇便慌了神,抬起頭來急欲辯解,卻正對上宴子桀專注盯著自己的神情,心中莫明的一陣慌亂,又低下頭去。
“……”看著胡璇全然不似從前的平寧淡雅之色,倒有幾分驚弓之鳥的樣子在自己面前惴惴不安,宴子桀心裡幾分懊惱。
這才去了外面幾天,莫不是他的心裡早就野了?心,根本……不在朕的身上了?
宴子桀這半月來確是一直對胡璇溫柔有加,依著他自己所想,一個天子,每天陪著笑臉來向他示好。他若是真的愛著自己,總是該放開以前的心結……可是現在看胡璇,卻根本就是從心底在排斥自己。
擁著他的手臂放了開,隨著自己茫然所思,表情也麻木起來。
胡璇只靜靜的低頭坐在他身邊,一動也不動。
宴子桀微微回頭再看他,胡璇便因為他的動作向後微微閃了閃身子。
“你對朕……已沒有感情了?”宴子桀緩緩開口,自己的心彷彿就在喉嚨口鼓動著,彷彿害怕聽到某個答案——失去一顆長久以來對自己死心埋地的心。
胡璇微微張開口,想說什麼,卻目光遊移,半晌也沒發出聲音來。
愛——他不敢說出口。從宴子桀攻進宴都那天就沒有立場。而如今……被他閒置在清冷的冷宮裡的這付殘破不堪的身軀和心意,說出來……會不會被他再度拿來做為嘲笑的把柄。
原來愛一個人,也是一種罪。
若對他說自己不愛他了呢?他會不會從此就再也不看自己一眼……瞬時間覺得自己可悲又可憐,竟然除了還貪戀著每天望他一眼而已,彷彿這生命裡就什麼都沒再剩下——而事實又是如此,自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不答話,宴子桀更是心裡亂,有一些對自己心裡很重要的支撐,彷彿就要失去了一般,猛然間撲上前,不顧胡璇慌恐的打了個機泠,緊緊把他擁在懷裡:“你喜歡朕的,對不對?不然你為什麼要跟朕回來?啊?璇!”
宴子桀的體溫、還有他的氣息、強壯有力的臂膀,這些,久違了的思戀,胡璇閉起眼:“皇上……”
“你還愛朕的吧!”宴子桀就勢將他壓在身下,在他耳邊廝摩,這清淡的氣息、髮絲特有的味道、瘦不露骨的身軀……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