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顧不得頭髮凌亂,便跟荊雲出了房。
這時院裡已衝進了二三百騎兵和一縱步兵,為首的人一身盔鎧,卻是化成灰鬍璇也記得的雷延武。
喜蘭也早被吵得來到院中,宮裡的人都忙著奔逃,她卻舍不下胡璇,一分一毫也沒有想一個人離開的意思,見胡璇由房裡出了來,先是一喜,卻又驚見他手中拿著把劍,身邊跟了荊雲。
雷延武見了荊雲,也是神色一驚,忙右手抬起,立時院內的騎兵長矛在手,起勢欲擲,卻不似中原的兵士,那一隊步兵竟也架起了小弩,院門裡又號令著衝進來一二百弓箭手。將前前後後堵了個水洩不通。然後他手勢不變,仍高高舉著右手,卻瞄著荊雲,對邊上的幅將耳語了幾句,那副將便帶了十幾騎兵,撤出院中。
胡璇左右看看,就算荊雲武功再高,帶著自己也敵不過這近千人,更何況就算他輕功好,可以像鳥一樣飛出去,這四面圍著的幾百弓弩手,也能把兩個人射得像剌蝟一樣掉下來,心中一時慌得沒了主意。
“荊雲,你是要一個死,還是要兩個一起死?”雷延武騎在馬上,看得出連日的征戰讓他顯得頗為疲累,但他終是久經沙場,對著荊雲這樣的高手,也絲毫沒輸了氣勢。
“……你早便勾結西砥?”荊雲掃視了一圈拿著矛和弩計程車兵:“……原來什麼抵禦西砥護國有功云云都是盜世欺名!”嗤笑雷延武之餘,自己也覺得自己可笑,竟然當一個騙子是英雄……錯信他,害了楚王。
“我沒空跟你糾纏這些。你自行了斷吧!今天你插翅難飛!”雷延武說著舉高了右手,那些執弓弩計程車兵的弦便拉得更滿,左手空出來,一指胡璇:“我不想殺你,你乖乖的過來隨我走!”
胡璇即不想白白送了荊雲的性命,也不想死在雷延武的前面,但他更不願意跟在他身邊,一輩子殺不了他,只能供他享樂……心裡掙扎著,手中的劍卻握得更緊了,手心裡抓出了汗。
異常的安靜,院中聽得到火把燃出的輕微聲響。
“我沒空跟你耗,你快過來!”一聲怒喝,雷延武雙目冒火似地瞪著胡璇。
雷延武這麼一吼的間隙,荊雲身形一晃,由胡璇的手中奪去了長劍。胡璇眼見著他斜著起身向園外縱去,雷延武卻右手一放,喝了聲“右翼弓”,便在荊雲衝的那一側迎著荊雲射起了無數箭支。荊雲騰空強勢收身,劍舞成一個光圈,將擋開的箭四向四外借力打去,只聽得一陣慘叫,沒有護盾計程車兵死傷數十。
眼見著荊雲被強行擋住,落回身邊,猛然間胡璇的腰身被荊雲攬住,胡璇只覺著眼前的景像模糊間,身子便飄離了地面。耳邊生風,但聽得箭支夾著破風聲,劃出“嗽嗽”的鳴響,接著便是叮叮噹噹的一陣鐵器相撞的聲音,眼前還閃著鐵具撞擊出的火光,然後翻轉著落地,天昏地轉之後才看清,人仍被圍在園中,終是沒能衝出去。
胡璇這才明白,荊雲第一衝是假勢,想引了一次箭勢第二次再帶自己突圍,卻終是對方人數眾多,流箭密集,難以突圍,這一計便落了空。
這麼一起一落之時,一批射了劍的弓弩手退了去,第二批再上前時,竟然在箭尖上點了油火,若是沾了身,不被射死也要被燒死。胡璇不想連累荊雲,更想指望著他帶楚康帝唯一的孩兒走,便對雷延武道:“你莫要再傷人命!我隨你走,但我請你放過荊侍衛!”
便正在此時,院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剛剛那被雷延武調走的幅將回了來,手中抱了個布衣小孩哭叫著,卻正是剛剛繼位不久的小皇帝——楚康帝的兒子。
胡璇與荊雲皆是大驚,想視了一眼,心中皆是恨雷延武狠毒,竟到了兵敗之時還要害這無辜孩兒。
“荊侍衛!荊侍衛!你救救我……嗚嗚……他是壞人!”小皇帝兀自在副將手中哭鬧,一雙小腳亂踢著。
“沒人能跟我講條件!”雷延武向副將使了個眼色,那副將便將手中長刀架在小皇帝的脖子上。
“胡璇!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跟我走是不走?”雷延武喝道。
荊雲雖是詫異這王旋怎麼又改姓了胡,卻也沒這麼多時間想這些,郎聲道:“我荊雲錯信過你,這次敗在你手上,無話可說!雷延武,你可放了聖上,保他性命,荊雲任殺任剮。”
“我隨你走,你放下他!”胡璇也急道。
“過來!”雷延武本就被宴兵追得急,冒險入桐都來為的就是胡璇,哪料得荊雲會跟他在一起,強搶是沒便宜佔,不搶又不捨不得。而此時除了楚國的唯一血統和荊雲這個心腹大患也是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