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溫言放開他唇時氣息已然不穩,灼熱的唇落在蘇慕華修長的頸間。青年為他緊緊抱在懷裡,急切的手探入領口,在胸口溫熱滑膩的肌膚上流連。
還是這麼著急,蘇慕華忍不住笑了一下,脖頸抬起貼了他的耳際,喃喃吐出了一聲,“酒冷。。。”
葉溫言臉剎那白了,如為人一拳打中了要害。他一把抓住蘇慕華的衣領將他從床上拖起來,“蘇慕華!你看清楚我是誰!”
蘇慕華連痛覺都已遲鈍,此刻衣襟被人提起,強烈的不適感讓他皺了眉,痛感讓他五覺片刻敏銳,他強睜了眼,“你發什麼瘋?”
月光自視窗照進,映入眼中一片繡了金線的白色錦袖,極好的質地,白得晃眼。
不是他,不是陸酒冷!
月光照見葉溫言的臉,他面前清華貴介的公子,眸中帶了狠色。
蘇慕華瞳孔驟然收縮,“葉溫言!你放開我!”
葉溫言將他丟回床上,眼底帶著沉沉的殺意,“酒冷?蘇慕華,你心心念唸的是你的什麼人,你的情郎?你讓他這般待你。。。還是你堂堂男兒,甘心給他睡?”
“葉大人,我和誰怎樣,我鍾情於誰,這不關你的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和陸酒冷已定鴛盟。”
蘇慕華冷然一笑,眸光凌厲,說到鴛盟二字,唇邊偏帶了溫柔的笑意。
葉溫言真想一把掐死這個人。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終是緩緩擁住蘇慕華的背,將他一把抱起。他唇邊的笑意玩味得如看著爪下的獵物,“蘇公子,如今你落入我的手中,還妄圖激怒我,可實在不夠聰明。”他就這麼抱著蘇慕華走出門去,矯健迅疾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望北城中,夜已深沉。
舒青袖站在燈籠下,屋內舒小云已經睡下。
一隻健壯有力的胳膊環上了他的背,“還沒睡,在等我?”
舒青袖轉身見孫晟站在他的身後,身上披甲未解。他伸手握住孫晟的手,然後指尖撫上他臉上鬍鬚渣子。
舒青袖穿一身簡潔的素衣,形容有幾分清減,此刻他臉上不曾帶著那七分媚三分冷的笑,倒有幾分像斯文俊秀的讀書人。
孫晟深深地注視著他,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看入心底,“別擔心,太子兵馬到這裡不過數日之間,誰還想打戰?鍾拓達手下的兵是他的兄弟手足,若換我是他也不會出兵。。。飛羽騎是王爺的袍澤兄弟,他也不會讓我們去做這種無謂的犧牲。”
舒青袖眼底轉過微涼的笑意,“那你為何還深夜披甲?”
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些許的悲涼,卻讓人轉不開眼。
一如當年他在春陽花蔭裡,手持三尺青鋒作慨然劍舞。
——任是無情也動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寒光照鐵衣(一)
1
“青袖。。。”孫晟握了他的手,深深地看他。
“怎麼?”
“我強留你在身邊,你可曾怨過我?”月影自青色屋簷流瀉而下,男子站在他面前,玄衣披甲厚重而凝滯。
舒青袖抬頭看他,眼底寒涼。
孫晟知道自己幾乎是強擄了這人來,舒青袖心中一直有著柳寄生。舒青袖第一次委身於自己時,就說得很明白,以魚水之歡換取水源。他折腰棄了自己的尊嚴來換,不過因為那窮書生說了句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孫晟忍不住苦笑,雖然明知如此,還是忍不住期盼。他並不是溫柔的人,但他忍不住期盼至少在這個夜晚能在舒青袖臉上看見些許溫柔。
也許是舒青袖那句為何還深夜披甲給了他錯覺,讓他有了不該有的期盼。
說著不在乎真心,然而有這麼一個人他懂他,他也知道他懂他。
天下之大,天下何其之大!
還是想太多了麼?
舒青袖注視著眼前一貫冷麵的人臉上流露出失落的神情,唇角微彎,“我不記得了。”
孫晟一下子將他抱入懷中,鎧甲貼著舒青袖單薄的衣服,鐵器冰冷堅硬,沒來由得讓人心安。
舒青袖任他抱著,良久低眉道,“盼君平安,願君早歸。”
孫晟心中沛然喜悅,他攬了舒青袖,輕吻他的發,“等我。”
騎著馬的人已經出現在街角,月靜默地照著披甲的騎士。孫晟放開舒青袖,向著他們走去。
馬踏著一路點點月華的影子,孫晟騎在馬上看著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