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想,“累的吧,公子什麼時候這麼累過。”
“看不出來。”五味回答得更實際。
肖帛嘆了口氣。
梁景生獨自在屋裡神傷,透過窗子間或看到四時活蹦亂跳,間或看到五味與肖帛自然的親近,那麼簡單的快活,忍不住就覺得自己活得很累。於是梁景生決定要收拾心情,作為一個男子為了一個人連哭這麼難為情的事情都做過了,難道還做不到放棄還做不到遺忘嗎?忘記不該想念的人,忘記不該奢望的情,既然喜歡他卻不能在一起,何不學著祝福?梁景生覺得只有這樣是對誰都好的。
不是早就跟自己說過這是段無望的相思?不是早就知道終究只能是知己?不是最猜到總有有這種情況的一天嗎?梁景生不斷地說服著自己。
青山亦有秋黃冬寂時,時光最能消磨人心不是嗎?無論什麼都能被時間的洪流洗刷得光滑可親,不再刺得人心肝兒疼,只要這時間足夠的長。梁景生是這樣相信的。
最後,梁景生洗了兩把臉,抖擻著精神跨大步出了屋子,他希望這一步跨過的不止是門坎還是心上那道坎。
後院還是那個後院,只是在強迫自己扔掉煩惱愁緒的梁景生眼中已經生了些變化。他側耳傾聽蟬叫,彷彿感覺到自己身處幽深山林一樣愜意,可他腦裡馬上浮現丁慕言從他床上爬起時那舒緩的嗓音。梁景生意識到不好,馬上甩了甩頭,睜開眼望著色如碧玉的槐樹,絲絲涼意似乎透將過來,可他腦裡呈現出來的是丁慕言或捏著棋子或握著筆桿青蔥似的指。梁景生感到了害怕,他每嘗試去感覺一樣東西的美好,來告訴自己生活可以更簡單地快樂,但事實是他並不能。
當他看到鮮嫩的巴蕉就好似看到沾了泥巴的丁慕言;看到藤椅就好似看到受了暑氣臉上飛紅的丁慕言;看到四時就好似看到丁慕言站在他屋前輕聲喚“三思兄”…… 許多許多丁慕言出現在他的腦海。
梁景生身子越發的軟,不得不靠在牆上。他使勁地呼吸,好像快要透不過氣來,本以為只要願意走出一步,就可以拋卻過去面向未來。現在梁景生只覺得丁慕言的一句話很對,只不過原來並不止丁慕言需要面對問題,他也需要,逃避只會使他無助如斯,難耐如斯。
突然一雙手扶住了梁景生漸漸滑落的身子。
“店家可是哪裡不舒服了?”溫軟的聲音。
是肖帛。梁景生意識到後馬上斂了痛苦,只是他並不知道他的面容甚是憔悴。
“大概是站太久腿軟了。”
梁景生隨便搪塞了個理由,他沒想到自己神態轉變不過一瞬,竟也引來了肖帛的注意。
“店家是不是有心事?”肖帛怯著聲問。
梁景生靠著牆站好,輕搖著頭說:“只是整天窩在屋子裡,身子差些罷了。”
這些話肖帛當然不會盡信,不過樑景生不願意說總不能逼他說出來。
“那以後店家多些到外面走走,對身心都好。”
“真乖。”這一次梁景生是由衷地笑,他看得出來肖帛待他真的是打心裡的關心。
“以前這裡都是男子,店家心中鬱悶也沒地說去,不過現在可以跟我說的。我是真的當店家是兄長,我們有什麼事都可以跟對方說的。”
肖帛的聲音雖然還是很軟,但是這次她沒有習慣性害臊地低著頭,反倒是紅著臉仰望著梁景生,表示她這些話是真心的,也真心地希望梁景生可以答應她。
梁景生心裡嘆氣,誰說這些動不動就害臊的姑娘軟弱好欺?梁景生在肖帛身上已經看到過兩回強硬,像棉裡針似的,誰要是以為她好捏,便會感覺到尖細的針,若不收力恐怕會被刺穿手掌。
“好。”
梁景生覺得心裡暖暖的,感受到許久沒有過的親情溫暖。
☆、落花逢
自從肖帛進門後,梁景生要不斷應付肖帛的懷柔攻勢,日子漸漸過得有些充實忙碌,很少有單獨的時間懷思,胡思亂想的時候少了,精神狀態也有了些起色。只是五味與肖帛畢竟新婚,總是會有黏在一起難捨難分的時候,而這種時候彷彿接力一樣,四時便會出現,與梁景生鬥嘴為樂。四時與肖帛在這方面倒是很默契,弄得梁景生又是無奈又是感動。
而他們兩人的做法,確實讓梁景生漸漸平靜下來,日子似乎又過得閒適起來。只是偶爾夜深人靜時,床上的梁景生輾轉反側,思緒好似飄過萬水千山追隨丁慕言而去,不過樑景生已經不覺得這是痛苦,思念著丁慕言不再像洪水般噬人反倒是細水涓涓,變得可親可愛。現在梁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