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手裡握著塊金牌。守夜的禁衛一見那令牌,徒地變色,立刻齊刷刷無聲下跪。
馬車暢通無阻地駛入大司宮。
略略有些顛簸,車裡的人輕輕掀開幕簾,深夜的皇宮,樓臺水榭,花池游魚,一情一景仍分外熟悉,長明燈昏暗地襯著曲道小徑,各處宮殿都亮的通透,高貴而寂寞,彷彿黑夜裡一座又一座與世隔絕的牢籠。
馬車在紫鸞殿前停駐。
我跳下馬車,匆忙踩著漢白石階往上走,椎水撐起一頂油傘在我上方,緊緊跟著我。金碧輝煌的紫鸞殿前守衛重重,走過之處,兩邊宮女太監如接龍般連綿下跪。
“見過小王爺。”
“見過小王爺。”
“見過小王爺……”
我揮了揮衣袖,匆匆無暇顧及。上了臺階,正見到一批官員和彭皇叔從偏門裡往外走,那一批官員裡有幾個很眼生,那些人見得我也是驚了一驚,隔了些距離,紛紛朝我作了作揖算是行禮。
我點點頭,正猶豫著想上前去跟彭親王打個招呼。一把把紙傘展開,彭親王卻已轉身離開。黑暗中他回過頭唾棄地看了我一眼,低聲和旁人道:“哼!玩到現在才知道回來,分明是衝著皇位來的。”
那些聲音摻合著破碎的雨絲,飄飄蕩蕩吹到我的耳邊。
我在殿門外呆得一呆,聽著那些說話,無聲地吸了口氣,抬腳邁進殿門。
殿外絲雨翻飛。殿內清雅素淨。
一縷紫爐暖煙,宮女垂手靜立。大紅的地毯厚實無聲,金色的帷幔層層疊疊,彷彿謝卻萬世憂擾。
我放輕腳步走進去,御醫抬頭見了我,自覺地從床頭退開幾步,宮女紛紛俯身請安,我止了。袖口一動,腰間的玉佩發出些許叮噹聲響。
“尋兒……?”床榻上的人側過頭,微聲道。
我心中一酸,快步走上前去,榻上的父親比一年之前又清瘦了很多,昔日的英朗俊美早已被病魔消耗殆盡,鬢角的發髯斑白一片。他艱難地挪動著身子,我趕忙伸手握住他顫巍巍的手:“父皇,正是尋兒……尋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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