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相殉的念頭,從未料到會有云開霧散的這天,玉言更不會料到,安王爺會倒戈相向,最後幫了他們一把,一舉定幹坤。
新皇登基,那個人一定更忙了,他一貫以國家大事為重,一生唯一的情動,唯一的執念全部用在自己身上,真不知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
細細一想,除了去王府求見那次的羞辱,一直以來,那人對他呵護有加,不管他如何冷淡,總是默默無聞地為他安置好家人,照顧朋友,而且,每天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唱獨角戲般絮絮跟他說話,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說到底,竟是他虧欠那人良多。
“人都走了,你還在想什麼!”看著他一臉落寞,孟勞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做起事來一路巨響,半扇搖晃的門被踢飛了,攔路的凳子散了架,茶壺成了碎片,大木桶開始漏水……
孟拿愣了愣,剛幽幽嘆了口氣,一個碗就砸到面前地上四分五裂,孟勞害怕自己手下沒輕重,不敢挨近他,遠遠地把八仙桌拍得震天響,“想事情能飽嗎,嘆氣能飽嗎,過來吃飯,你多少天沒吃東西了,難道真想做神仙!”
明明自己受傷不能吃東西,這傢伙竟還有話說,孟拿一口濁氣衝上胸口,看著一團狼藉的院子,悶哼一聲,再次下決心,三天不跟蠻子說話!
孟勞見他不理不睬,飯也不想吃了,二話不說,撲進屋裡拿了兩個大包袱出來,風一般捲了出去,很快,院子門口響起馬車清脆的鈴鐺聲,孟拿還沒反應過來,只看眼前黑影一閃,自己已騰空而起,剎那間就到了馬車上。
等孟拿回過神來,馬車已經出了城向南疾馳。又一次遇到這種劫人行徑,他又好氣又好笑,細細一看,馬車原來早已收拾好,車廂裡鋪著厚厚的棉被,水囊和食物一應俱全,車廂後方的隔層還放著一些書,是京城這幾年新興起來的畫本,用圖畫的形式講故事,短到精衛填海,夸父追日,長到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或者歷史上著名戰役,著名人物,孟拿隨手一翻,氣消了一大半,明知故問道:“呆子,你不是叫我吃飯嗎,這是要去哪?”
孟勞甕聲甕氣道:“不吃,回家!”
孟拿抄起一本書朝他頭上砸去,“你這人好沒道理,我說過跟你走嗎?”
“說過,剛才!”孟勞把書接住,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算了,不跟你爭這個!”孟拿突然有種無力感,“你這麼著急幹嘛,我們還沒跟大家告別!”
“我已經跟大家說過了,你傷一好我們就走,大家會理解的。再說,我不喜歡看一堆人送我!”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通,孟拿太陽穴隱隱作痛,乾脆放棄溝通努力,躺在舒服的被子堆裡看風景。孟勞許久沒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見他眯縫著眼睛,目光飄忽,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心頭咯噔一聲,低頭悶悶道:“你不要老想別人,不要老嘆氣,我心裡堵得難受!”
孟拿呆楞半晌,一層層笑容如被春風催開,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被子幽幽長嘆,“孟勞,我這麼喜歡你,以後該怎麼辦呢,你肯定會欺負我……”
話音未落,孟勞一個餓虎撲食,連著被子一把抱起,嗷嗷怪叫,“阿懶,我不會,保證不會!”
“別動!”孟拿用一根手指勾住他下巴,輕柔地吻了上去,又慢慢加大力氣,舔弄、輕噬、吮吸、摩挲……孟勞剛剛做過保證,當然十分乖順,被他折騰得嘴唇紅紅腫腫,卻自始至終不敢吭聲,更不敢有什麼動作。
享受過他久違的甜蜜,孟拿心情大好,最後在他臉頰印上一個獎勵的吻,結束了這次懲罰,繼續縮回被子堆裡。孟勞舔了舔嘴唇,感受著剛才那銷魂滋味,摸著腦袋呵呵直笑,“阿懶,是我不好,我不該亂吃醋,要是再有下次,你還這樣罰我……”
從車廂裡扔出一本書,把他白日做夢的囈語砸了回去。
遠處,一個神情冷峻的錦衣男子佇立在高高的山岡,默默目送著馬車遠去。他的身後,一個鐵塔般的漢子猛地跪拜道:“主子,現在追還來得及……”
男子輕輕抬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話,聲音低沉得如同自言自語,“他跟了本王兩年,本王聽過的笑聲還沒有這一天的多……”
完
番外懶夫子鍛鍊記
“我家阿懶很忙!”孟勞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錢夫子的要求。
“忙什麼?”為了看畫本,錢老夫子豁出了張老臉,準備糾纏不休,不磨到一本決不罷休。
沒辦法,自從京城帶回的畫本傳看開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