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當下回道:「陛下過獎。」
玄宗這才點點頭,返身回到自己的御座上。
一旁,高力士朝向樂隊示意,樂師會意,只以笛子相伴,輕輕的一縷笛音就悠悠的傳了出來。
隨著樂聲響起,李璡緩緩閉上雙眼,一手持鼓棒略微高舉,與額齊平,一手背在身後,做好了起手式。
這時,笛音一轉,低沉舒緩了下去,漸漸細不可聞,就在幾乎快要聽不見之際,突地一聲鼓響,清脆悅耳。
原來不知何時,李璡已經敲響了第一聲鼓聲。
鼓音猶在耳邊盤旋未絕,李璡的第二根鼓棒已經擊在鼓面上。
兩聲相交,醇厚深邃。
眾人屏息凝氣,眼睛眨也不眨,目光全部落在臺中的李璡身上。
他卻恍若未覺,還是閉著眼,手勢輕柔,卻在鼓棒快要捱到鼓面的那一剎那,猛地一擊,鼓聲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氣中緩緩飄散開來。
接連好幾下,李璡上身穩穩的動也不曾動過,帽子上的紅槿花彷彿是靜止的一般,更遑論滑落。
這幾聲鼓音漸漸低了下去,片刻的寧靜,突地,李璡雙目一睜,兩根鼓棒再次高高舉起,落下的時候快如驟雨,急促的鼓聲一聲接一聲,快得叫人聽起來覺得像是一片鼓音,而李璡雙手的動作也快得叫人看都看不清楚。
而隨著他這般驟急的擊鼓,下身也扭動起來,腰肢像是柳枝在風中搖擺一般,柔韌而富有生命力。一雙手上下翻動不已,雙肩隨著手臂的動作起伏,而上身依舊穩穩當當。
這樣急促的鼓聲持續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才漸漸緩了下來。而就在此時,王二十五郎的笛聲再度響了起來。
隨著笛聲,李璡也開始變換了姿勢。雙腿跟著樂聲舞動,帶動身子不停的變換著方位,而他的腰肢看起來恍若女子般纖細,卻更加的富有腰力,忽而挺腰向前,掛在腰間的羯鼓就隨之往前,而鼓棒恰好在此時落下,一聲激昂短促的鼓聲就響了起來;又忽而左右扭動,鼓聲也變得柔綿悠長。
短短的時間之內,鼓聲突地激昂、突地纏綿,而李璡的舞姿也恍若天魔女舞一般,越來越勾魂奪魄,看得人目不暇接。
除了玄宗與楊玉環之外,在場所有的人早已目瞪口呆。
聞名不如見面,傳聞非虛!想不到一支普普通通的《舞山香》曲,在李璡的演繹之下竟然有如斯魔力,叫人連眼睛都移不開去。
哥舒碧也和其他人一樣,早看得傻掉了。
他知道李璡擅長羯鼓,是與他的好酒齊名的,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表演羯鼓時的李璡,居然散發出一股旁人所不能及的獨特魅力來,讓人一見之下就彷彿著魔一般,目光再也不想離開他。
尤其是那柔韌靈活而又富有彈性的腰肢,真像是柳條兒一般,不,柳條也沒這樣的靈活與柔韌,而且還如此的具有……具有誘惑性,叫人恨不得能摸上去好生感受那身體內蘊含的活力與魔力。但如今是大庭廣眾之下,萬人矚目,他總不能就這樣撲上去吧,到時候不用等到老爹來宰了他這個丟臉的兒子,李璡下一刻就一腳踹死他了!
只是……光看又摸不到,真是好難受啊!
哥舒碧懊惱的在桌子上捶了兩拳,一雙眼繼續直勾勾的盯著李璡,心情矛盾不已,又想能盡情的欣賞他精湛的鼓技,又想能把他藏起來,不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見他如此美妙的模樣。
李璡哪裡知道哥舒碧現在千迴百折跌宕起伏糾結得要死的心情,一門心思都專注在《舞山香》上,並未留意,直到一個靈活的轉身,目光剛好和哥舒碧對上,才不禁一怔。
哥舒碧的眼神毫不掩飾,一雙眼像是會說話似的,正無聲的表達著自己的熱情,又像是想要溫柔的撫摸遍他全身一樣,看得李璡心裡也猛地一跳,情不自禁的就回想起那天和哥舒碧經歷的那場情事來。
對方的身體是那麼的強壯,腰部是那麼的有力,一雙手像是能點火一般,所到之處他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滾燙起來,唇更是具有神奇的魔力,讓他在最後什麼都不能思考,只想能沉浸在情慾的漩渦之內盤旋,最好不要清醒。
一想到此,李璡也忍不住嚥了口口水,有些口乾舌燥起來,隨即想到這是在御前,大庭廣眾之下,怎麼能有此綺思?成何體統?
要不是那個突厥奸商用那種赤裸裸的眼光看著自己,自己又怎麼會想到這些難以啟齒的事情,所以說都是那個傢伙的錯!絕對都是他的錯!下次本王一定要一雪前恥,把之前的失敗都給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