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冷冷地命令,眼中閃爍的是幽幽怒火。我知道如果此時我掉頭策馬逃竄,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揮劍斬下我項上的頭顱,現如今唯有摟著秋水緊跟其後,循著他殺出的血路,衝向繁城要塞。
城門下立著八千鐵騎,待無義一聲令下,眾人紛紛策馬入城。城內瞬間血腥四起,懷中的秋水嚇得身軀輕抖,我忙將其壓在懷裡,柔聲道:“不要看。”
戰神鐵騎沿街飛奔,瞬間殺戮四起,屠盡城內所有的活物。無論是手執武器計程車兵,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鐵騎兵們神情麻木,出手敏銳果斷,像極了殺人的機器,不帶一絲感情。我緊緊地跟隨在無義身後,鮮血星星點點濺在我的臉上,微弱的餘溫滲入肌膚。我的腦海一片空白,神智恍惚,耳朵失聰,像是看著一場無聲無息的屠殺,最終默默地用袖子擦拭乾淨臉頰溫熱的液體。
突然,這場無聲的屠殺被一聲尖銳的喊叫打亂。
“楊志!”淒厲的聲音割碎了我迷失的心神,仔細思索,方想起這是嫣華的聲音。無義領著我遁聲策馬往城中心趕去。
眼前是滿地的血汙,嫣華英姿矯健,手執長矛,立於當中,腳邊是一具赤裸無皮的血屍。此時的嫣華混身散發著殺氣,彷彿著了魔似地喃喃自語。仔細傾聽,盡是要為楊志報仇的誓詞。思及懸崖之上的情形,我無法剋制地朝他笑了。這個舉動即刻惹來嫣華惡毒的視線,無義策馬擋住他仇視的目光,染滿鮮血的劍橫在半空。
“找我報仇吧,嫣華。”無義的聲音略帶嘲弄。我小心地退至安全的距離,免得高手相爭,傷及我或者秋水。
不知不覺間,鐵騎兵將這裡團團圍住,收好了染血的兵器一副觀戰的模樣。
“拿命來!”儘管嫣華如何厲聲大喝,依然藏匿不了其中的顫意。我明白,面對如此強大而狠毒的男人,如何能不膽怯?為了安全,我策馬退入鐵騎兵圍成的圈外。
無義的劍很快,而且帶著混厚的內勁,每一招,都讓嫣華擋得吃力。三招後,嫣華手中的長矛從中間斷成了兩段。無義於其驚訝之時,一劍直刺其腦門中央,果斷地拔出。鮮紅的血柱混著乳白的腦漿從兩眼之間的血洞湧出來,但無義並未收手。只見他反手一橫,嫣華的頭顱離開了他的身軀,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掉在廣場中央的青花地磚上。
天下起紅雨,微溫,惡臭。我想吐,卻又不想吐,強壓住反胃的感覺,腦海空洞地跟著無義繼續觀看其揮劍殺戮的模樣。鮮血與紅寶石相互輝映,詭異而美麗,血衣戰袍,赤馬棕鬢,形成一道殘酷的美境。
他不但是戰神,還是浴血的死神!
待城內一片寂靜,亦是出城之時。
城外,楚無情的大軍已經把嫣軍困在一處窪地,緊密的人圈把那處圍得水洩不通。嫣軍所剩的人並不多。眺望風沙揚起的戰場,那裡早已成了人間煉獄,四處都是直立於屍身的箭矛,血與塵混為一體。南方的暖風拂過,撲面而來,拍打得臉頰生疼。
“殺光!”無義的命令如此地簡練,語氣中不帶一絲地憐憫。不過,這樣冷酷殘忍的男人,何來憐憫呢?
“我看還是招降吧!”來者是一名比無義還要俊朗的男人。長髮隨意披在腦後,策馬而至,全身未染一絲的血汙,紅色的戰袍使他像西邊的落日般耀眼。他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暖意讓身心疲憊的我亦感舒暢。
“兵不血刃大將軍。”無義言語中隱含諷刺之意,緩緩策馬靠近那名男子,用他的衣袍拭乾淨劍上的血跡,然後將劍插入鞘中,把懷裡的嫣雲丟給他,說:“這個正是你看中的人。”
無情接住嫣雲,揭開他的頭盔,確認了容貌後突然揚聲命道:“統統殺掉!”
一聲令下,哀嚎遍野,血再一次染紅了大地。
我緊緊地擁住秋水,可遮住了他的眼,又如何掩住他的耳呢?
遠處的繁城被烈火籠罩,沖天的火光映著漫天的紅霞,美得淒厲壯烈。天地間滿是鮮血與濃煙,焦味充斥鼻息,混著血腥,衝得我想作嘔。我俯視懷中的秋水,只見其面色蒼白,欲言又止,唯有壓抑住情緒,溫柔一笑以示寬慰。
當一切都歸於塵埃之時,那位宛如太陽神般明朗的楚國王子,面無表情地帶著自己的軍隊,頭也不回地沒入日落之處的地平線,帶走了天邊最後的殘陽寸光。
我策馬緩緩回到嫣氏皇族所處的地盤,無視嫣鴻諷刺的神情,嫣語嘲弄的笑容,以及嫣淳不解的目光,笑道:“我又回來了。”話剛說完,桃花從鐵騎兵的懷中露出極為漂亮的頭顱,嬉笑地問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