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既然要教我武功,為何還要殺我哥?”
江小浪道:“他想殺我,所以,我殺了他。”
七七道:“你既然殺了我全家,為什麼要放過我,又要教我武功?難道就不怕我學會了,找你復仇?”
江小浪道:“因為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我不忍心殺你。教你武功,是想你有點防身的技能,至於你要不要找我復仇,那是你的事。你若是個成年人,你要殺我,我必然也是要殺你的。”
七七拿出一條黑布,將他的臉朦上,看著江小浪的眼睛,喃喃道:“就是這雙眼睛!這雙眼睛,一直在我的夢裡出現。”
七七將黑布拿開,看著江小浪的臉,道:“這張臉,是我見過最美,也最可怕的臉!”
江小浪苦笑。
七七嘆口氣,道:“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憐的人,是什麼人嗎?”
江小浪搖頭。
七七道:“最可憐的,就是像朱珠那樣,愛上自己的仇人的人。最可悲的是,自己有了仇人的骨肉,可仇人卻不敢要這骨肉。”
江小浪心口疼得幾乎無法呼吸。眉心緊皺。
七七道:“她雖然不是你殺死的,可是,與你殺死她有什麼分別?”
江小浪闇然道:“沒分別。”
七七仰頭大笑,笑得花枝亂顫。頭上朱釵晃啊晃的。江小浪看著她的笑顏,看著那一晃一晃的朱釵,漸漸感覺這笑聲越來越遠,影像越來越模糊。
…
第69節 生死相隨
七七一邊往江小浪的傷口上灑藥粉,一邊陰森森的說道:“阿靜不許我殺你。可是,我就算不殺你,也可以讓你難受些。”
江小浪苦笑,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似己沉睡。就算是鐵打的漢子,只怕也無力承受這些折磨。
東方府的另一處地牢內,東方宏慵懶的靠著牆壁,把玩著手中的半片玉紅楓,玉紅楓鮮紅如血,他若是知道此時此刻,他心上的人,正在承受著可怕的折磨,只怕立刻會發瘋般闖出這牢籠。
他的心思飛到大老遠,腦海處晃動的,全是那魅人的容顏和臨別那天妖魅的you惑,只是想想,身上已是酥酥麻麻的難受,就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他心裡爬行撕咬。
仇天就呆在牢門口,像門神一般,一動不動的。東方宏發現,仇天最大的能耐,不是他那凌利的劍術,而是能像老和尚打座一般,一動不動的盤膝坐在牢門口,除了衣服偶然被風吹得飄動,整個人就像是一樽蠟像一般,連臉部的肌膚,都不見扯動。
就算有蜘蛛爬到他身上結網,他也直接無視。
看著看著,東方宏撲哧一聲笑了,中指彎曲,一道勁風自他指尖彈出,飛向那隻在仇天身上結網的蜘蛛,仇天手掌翻動,蜘蛛落在他的掌心,躲過一劫。
仇天的眼神含著慈悲,嘆息一聲,道:“這麼多年了,我的魔性已除,你的殺心卻還未息,你可有想過,若非你魔性太濃,他不會承受這許多的若難。”
東方宏闇然垂首,握著半片玉紅楓的手,緊緊的用力掐著。玉紅楓印著手掌心,掌心處,隱隱傳遞著疼的資訊。
可掌心再疼,也疼不過心間。
密室的門被開啟。老太爺走過來看著他,看著他手中那塊鮮紅的玉紅楓,他記得江小浪的腰間,也掛著這麼一塊玉紅楓。
東方宏抬頭望著老父親,道:“這塊玉紅楓,是我費盡心思找了一塊上好的雞血玉,找最好的工匠雕的。很精緻,是麼?我把它一分為二,一半在他那,一半在我這。我一直在想,如果他不是江小浪,而我不是東方宏,我和他之間, 是不是就不必經歷這許多波折。”
老東方道:“無論你是不是東方宏,只要他不是男的,你們之間,都會很幸福。說心裡話,我不討厭他,甚至欣賞他。如果他是女的,衝著他的這些才藝,衝著他對你的這分忠心,就算他是醜八怪,我也會拿他當媳婦。只可惜,他是男的, 你們這種關係,為世人所不容。”
東方宏沉默片刻,嘴角揚起一抹譏笑,道:“你來,是放我出去的?”
老東方道:“你是我兒子,是我孫子的父親,我總不能真的囚著你一輩子。況且,靜兒剛接掌東方家族的事業,有些不周到的地方,還得你指點指點。”
東方宏道:“有萬青山陪著他,爹可以放心。青山心胸雖然狹窄,但對東方家族,還是忠心耿耿的。”
老太爺道:“你雖然任性胡鬧,但看人的眼光總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