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這是大好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一邊拉開紗幔,向外面高聲喚道:“太醫,傳太醫速來華延殿!”
外面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誰也不明白為何好好的要傳太醫,好在宮人對傳喚太醫都是極熟的,不多時,便有小太監領著一名四十多歲的太醫進了殿門,另有兩名小童揹著藥箱跟在他身後。
承啟此時已衣冠齊整,他也懶得和太醫磨蹭,只簡單客氣了幾句問了姓氏官職,便領著他進了莞兒寢室。
紗幔中伸出一隻玉手,黃姓太醫此時已知今日的病主是鄴郡君,忙扭過頭去不肯再看。有小太監取過一方絲帕將莞兒手腕蓋了,黃太醫這才握住那隻手,細細號了脈,又請過另一隻手診了一會,行了一禮告退。承啟知道此時已經診完,便同著黃太醫一起出了房,小太監奉上茶來,黃太醫端著茶盞笑道:“恭喜殿下,鄴郡君有喜了!”
承啟這才如吃了一顆定心丸般放下心來,他臉上露出微笑,道:“十分確定?”
“十分,十分。”黃太醫捋著鬍鬚笑道,“看脈象已有三個月了,今後當好好調理才是啊。”
“調理?如何調理?”
“看脈象,鄴郡君並非氣弱體虛之人,初胎原是不妨事的,只是她應是因為思念父母之故,心中常有鬱郁,氣血有些凝結之象,開些通氣補血的方子調劑調劑便是。”黃太醫將方才診得的脈象細細說道。
一面說,一面取過紙筆,刷刷刷立成而就,將方子遞與承啟,笑道:“依臣淺見,補藥過激,依鄴郡君的身體是可吃可不吃的,過猶不及。因此寫了這些調理的小物,鄴郡君若是喜歡,便每日吃一些,不喜歡不吃也無妨,禁忌食物卻是務必要遵守的。”
承啟接過方子細看,只見上面寫了諸如魚肉、銀耳、蓮子、雞蛋黃之類,禁忌裡卻寫了山楂、荔枝等種種,不由笑道:“你這不是太醫院的方子,你這是御膳房的方子。”
黃太醫連忙喏喏,卻又忍不住要解釋。承啟抬手止住他,將方子遞給旁邊的太監道:“過猶不及四字卻是對的。吩咐下去,要御膳房自明日起依照此方調配,一切務必精心。”
太醫告退後,承啟復又回到莞兒房中,將黃太醫的話告訴她復又好好寬慰了一番,便起
26、26。桃李春風結子完 。。。
駕自回慶寧宮歇息去了。
27、27。諫者百策 。。。
王淳此時正在慶寧宮後殿執勤,他最近和承啟廝混的次數幾乎已經超過了這之前十年來的總和,那個身影,那個人,在二人獨處的時候便會輕鬆起來,他喜歡攬著他聽他講種種瑣碎煩悶的事,雖然他並不能全部明白,也無法給他很好的建議,但王淳知道,承啟並不指望從自己這裡得到答案,他一定早就布好了對策。承啟只是在藉助這種方式傾吐那些積攢在心中各種陰鬱的壓力,能在這上面幫助他,王淳很高興自己終於有了一點用處。
今日承啟去了華延殿,大概晚上不會再回慶寧宮了吧?他們畢竟是夫妻呵。王淳望著後殿月色下那一片片已是墨黑色的樹影。華延殿裡的鄴郡君他只有耳聞,知道她不但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連模樣也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這些他都是從宮人瑣碎的議論中收集到的碎片,自那日與承啟剖明今生不娶的心跡後,承啟再不曾在他面前提起過關於呂莞兒的隻言片語,留宿華延殿的次數也在慢慢減少。
外面傳來腳步聲,似是有許多人前來,王淳心中一緊,不由握了握腰間的佩刀。
金線燈籠散出的光芒將墨黑的樹影變成了柔和的淺黃,一張熟悉的臉伴著杏黃色的衫子一起出現在後殿的門口,一名太監正提著燈籠為承啟在前面探路,身後還跟著兩面手持金線燈籠的太監,承啟自己手裡拎著一盞小小的明瓦燈籠,比太監手中的更亮了幾分,其餘的侍從怕是已經被留在了中殿。王淳見此心中不由一暖,卻見承啟從內到外都透著輕快的喜悅。
承啟此時也已經看到了王淳,他猶豫了一下,轉過身溫聲吩咐太監道:“讓他們把沐浴的東西準備好,今日便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太監們忙應聲下去準備,承啟自己提著燈籠進了後殿,待到諸人一齊退出後,後殿重歸寂靜,那居所的門卻開啟了,承啟已經褪下了杏黃衫子,換上了一件家居的淡色袍子,正微笑著站在門前:“你來一下。”
來一下之後的事情王淳經歷了幾次,早已明白這話背後的含義,當下便心領神會。他心中一半好奇一半喜悅,大踏步走到了承啟身邊。
“她懷孕了。”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