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含糊的應了一聲,王淳的視線落在那雙黑得彷彿一汪潭水的眸子上。
“如果有個人陪著你……”只說了半句,承啟的嘴唇便湊了上來,將剩下的半句活生生的淹沒在兩個人的唇間。
王淳憑著極大的自制力,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他緊緊的盯著承啟的眼睛,“你想說什麼?”
承啟對上他直視的目光,笑了。那略帶粉色,彷彿綻放的桃花一般豔麗的雙唇微微開合,“朕只是想,若有個合適的女子替你主管家計,這裡便不至於這樣冷清。夜裡你也不至於太過寂寞。”
他的口氣是那麼理所當然,王淳幾乎被氣笑了,他扭過頭去,不肯再看承啟一眼。
“沒有子嗣和妻子,不孤單嗎?”將王淳的沉默誤認為是被說中心事,承啟契而不捨的繼續遊說,“你愛朕,朕曉得。只是朕永遠不能給你這些,你又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為難?”
承啟扳過王淳的臉。“可不是為難?你看看你這裡如此冷清,劈柴、燒水、餵馬那樣的粗重活也要自己做。你哪有半點朝廷官員的樣子?”
一股怒氣騰的在心中炸開一般,王淳猛的揮開他撫摸著自己的手:“原來你來我這裡,就是要和我說這些?”
面對王淳的突然發難承啟沒有半點防備,那在武人中都可以稱得上的蠻力令他的手腕立刻出現了一道淺紅色的傷痕。
“疼!”
王淳絲毫沒有察看他傷痕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盯著承啟因為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拉過一件衣服穿好,王淳的聲音有些不帶感情的冰冷,“你是皇帝我是臣子,要我做什麼不妨直說,何苦要玩這一套!”
“你……”咬了咬嘴唇,出乎他意料之外,承啟並沒有如他想象般暴怒。“你果然不願意,我也不願意。”他臉上浮出一抹苦笑,“隨你吧……我要回宮裡去了。”
王淳嘆了口氣,在承啟身邊呆了這麼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皇帝的一舉一動無非都是為了達到某個目的而使用的手段和心機?只是這個模樣的承啟卻最是讓他放不下也丟不開,抱著自暴自棄的覺悟,王淳開了口:“你想要什麼就直說。跟我不要用這些招數。”
“娶清河。”事情既然被擺在明面上,撒嬌的模樣也好,溫柔的模樣也罷,一瞬間在承啟的身上煙消雲散。面對王淳單刀直入式的逼問,承啟答得也十分痛快。“你是五品武官,將來必然要帶兵打仗。如果你在京師中沒有親眷做人質,你要我、朝中諸臣,甚至是兩宮皇太后又如何能放心?”
面對如此現實的理由,王淳只能報以沉默。
“你若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承啟聳聳肩,臉上掛著一絲無謂的笑,“因為我也不願意。”
“其實把清河嫁給你是兩宮太后的意思。”笑容不減,承啟繼續道,“前陣子她們聽了承康的遊說,要我早日下旨玉成你和清河的美事,被我一直拖著。”
“你不願意,是因為我的緣故,還是因為促成這件事的是承康?”無視承啟話中的含義,王淳忽然開口問道。
承啟愣了愣:“兩者都有吧。”他想了想,又道,“我也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朝廷,本想替你直接拒了。只是忽又想到,清河確實溫柔嫻淑,男人娶到她真算得上有福氣。何況我昨夜親見你這裡冷清寂寞,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若是你能與清河結為夫婦,子孫綿延……我倒不好憑著一己私心斷了這樁婚事。”
王淳無奈的笑了一聲。
“有個鄴郡君做先例,還不夠嗎?”輕輕的揭起承啟心中最深處的那塊傷疤,王淳帶著殘忍的笑容繼續道,“清河縣主好歹也算得上是你的妹子,難道你想讓她將來和鄴郡君一樣?”
“莞兒的事只是偶然……”承啟的嘴唇蠕動著,“你和我不同,你必能待她好。我……唉!”他垂下頭去,將臉深深的埋入凌亂的被褥中,“不要再提她了!你若不願意娶清河,回絕了便是!”
“承啟。”王淳將他的臉強行從被褥中拖出來,苦笑著看著面前這個永遠自私自利的人,“你老實告訴我,我沒有去上朝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承啟嘴唇動了動,卻偏過臉,不肯正視王淳的眼睛。
“你突然來我這,就是為了對我講要我娶清河的事嗎?”王淳扳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扭了過來,逼著他的目光和自己對視,“你有心事。”
“我甩開你的手,你居然沒有給我一巴掌。而且,昨天夜裡居然會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