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匡章偏頭看了看身邊的伍齊射,低聲答道:“臣曾想過以短棍接在矛杆尾端,以增長度。”
不等昭樂回應,伍齊射便已搶著說道:“臣以為此法不可!”
“大司馬不必再說!”昭樂抬手製止了伍齊射。“便依匡章所說行事。”
“殿下!”伍齊射又叫了一聲,但當他看到昭樂堅持的目光時,也只好沉默。他也明白,這個辦法縱然冒險,卻也是目前唯一的法子了。
昭樂伸手拿起楚政送來的信,彷彿那封信能夠給他力量一般:“我心裡還有一個法子,是將攀牆鉤牢牢捆在矛尖之後,倘若一擊不中尚可用鉤勾住敵軍腳腕。”
“此法需演練方可應用。”伍齊射道。
昭樂點點頭,下令命伍齊射帶人演練,儘快將此法付諸應用。伍齊射和匡章領命而去,徒留下背影威武。
哼,你瞧瞧我的臣子都比你有辦法!昭樂拿起楚政的信,屈起手指彈了兩下,瞧著晃動不已的信,不由喜笑顏開。他越來越期盼天下一統、太平安樂的那一天了。
門外的宮人跑進來:“殿下,舊梁公子與聘聘公主求見。”
“請!”昭樂放下信,坐直了身體,心裡猜想著公子羽求見大概也是為了前線戰事。
果不其然,公子羽前來正是為了請求上戰場的機會。
昭樂搖搖頭:“你尚不瞭解齊軍作戰之法,此戰貿然前去也是無用。你若當真有心,我可將你送到軍中受訓,再圖征戰之事。”
公子羽暗暗攥緊了拳頭,卻還是應了下來:“多謝殿下。”
“聘聘呢?”昭樂對著聘聘露出了溫柔的笑。“你來是有什麼事情?”
聘聘紅著臉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卻也同公子羽一般遭到了昭樂的拒絕:“你身為舊梁公主,身份尊貴,豈可身入軍中!”
“殿下!”聘聘美麗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堅決。“身份尊貴不過是往日之事,與過眼雲煙無異!唯有以身從軍,方可報殿下收留之恩,亦可有朝一日報滅國之仇!”
見她神色如此,昭樂只得長長舒一口氣:“罷了,隨你哥哥一同去軍中,隨晉女習武!若是受不住軍中勞苦,便讓晉女帶話給我,我自會派人去接你回來。”
聘聘笑道:“不會有那樣一天的!”
昔日公主的話語堅定無比,伴隨著聘聘和公子羽前往軍中受訓,對付吳國陣法的對策也已付諸演練,經幾日調整後,亦可於戰場上應用。匡章帶著全新的破陣之法,踏上了前往歷陽的路。
☆、第三十七章 塵埃裡開出的花 (2273字)
采薇躲在洛安城外的茅草屋裡,等待著接應的人。雖然早在跟隨弦高的那一天,她便知道會有這樣一天的到來,但她還是不想死。
“采薇夫人,我是大人派來接應您的班辛。”門外響起了如泉水一般優美的女聲。
采薇謹慎地握住懷中的短刀:“班辛?大人怎會派你來接應我?”
她知道班辛,這個人與她一樣都是弦高的妻子,也同樣不是他唯一的妻子。更加相似的是,和被稱作趙國夫人的她一樣,曾經留在魯都的班辛被手下人稱為魯國夫人。她不禁苦笑,昔日的天下八國又有哪一國沒有弦高的夫人。
門外的班辛又一次開口:“大人本想親自來接應你!但你也該知道大人的身份不可輕易暴露,所以才派了我來!”
“大人他可……”采薇走到門口開啟門,後面‘還好’二字尚未說出,已被門外的班辛一刀割斷了咽喉,瞪大著雙眼倒了下去。
班辛提起裙子,輕巧地跳過那一灘鮮血,來到采薇的頭前,悲哀地望著,喃喃道:“你莫要怪我,也不要怪大人。你該知道,我們這種人一旦暴露了就只有死亡的命運。大人不來接你,是因他實在不忍親自殺你。”
班辛在茅屋外點了一把火,熊熊烈火焚盡了采薇的屍體。為班辛離去的身影增添了一個紅豔豔的背影,將班辛那張俏臉烘托得暖意融融。
活著並不意味幸運,死亡也不僅僅是一場悲劇。比起作為一名細作繼續生活在這個亂世裡的班辛,死去的采薇也許更加幸運。
破陣之法被丁望等人很快地推廣到了全軍之中,經幾日的演練已是十分熟練。匡章見狀便再一次啟程,前往穿山,依照殿下的命令,將這個方法教授給穿山的晉軍。
這一日,大道島計程車兵們終於迎來了最大規模的一場戰役,同樣是最後一戰。
直到暮色四起,這場戰爭也已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