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都答應老崔了……”
文湛臉色一沉。
“還有,我外公還病著……”
“明年!”我伸手在耳邊發誓,“我發誓,明年一定要陪你去太廟!如違此誓,讓我……”
文湛哼了一聲,然後才說,“讓你再也吃不到御膳房的紅豆點心!”
“對!對!我發誓,明年一定要陪文湛去太廟祭祖!如違此誓,讓我再也吃不到御膳房的紅豆點心!……我說,這個誓言太兒戲了吧,一般不都是說什麼天打五雷轟……嗚嗚嗚……”
文湛又封住了我的嘴巴,他的氣息滅頂的水一般,淹沒了我。
回到小行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一扭頭就睡著了,文湛好像一直在書房看摺子,他出去看戲這半天,摺子又堆成了一個小山。
誒,我不禁想,做太子是挺慘的。
反正我是做不來。
我這一夜睡的挺踏實的,就是後半夜似是而非的聽見文湛發火,聲音冷冷的,卻有些急躁,早上睜開眼,我拍一拍腦袋,想著自己在做夢。
黃瓜也跟著我到了小行宮。
他比我更喜歡這裡。
還不到幾天,他就和這裡所有的人都混熟悉了,當然,柳叢容和他本來就是發小,有了柳芽的面子,大家都拿黃瓜不當外人。
他上串下跳的,把門外守門的幾個近衛軍的家世背景都打聽了出來,還聽說外面燒火的老孫頭今添了個大胖孫子,小御膳的林師傅做的清燉羊肉那是一絕,小行宮的園丁手藝好,就是認笨點,黃瓜甚至拿田埂上生出來的豆莢藍花和後院的園丁換了一株蘭花。
我從早上起來,就聽見黃瓜活靈活現的給我講東講西的,我都吃完了兩個包子,喝了一碗小米粥,外加一個金絲花捲了,黃瓜還在那裡噴吐沫星子。
“王爺,您是不知道,太子府和三皇子府大不一樣,三皇子用的人都是他的私人,都是他從什麼酒館女昌窯裡面救出來的風塵女,要麼就是什麼落魄江湖的大豪俠。每個人都跟一部話本似的,都挺傳奇的。可太子這裡不一樣,他的人大多是貴戚後代,每個人的背景都跟他們的臉似的,不是桂發祥的玫瑰千層糕,就是五芳齋的裹了七八層的肉粽。”
“王爺,太子府的人都挺好的,就是有些傻帽,好像什麼都沒見過,拿什麼都不的那個好東西,您看看,奴婢把田地裡長的豆莢花說成是天竺過來的睡蓮,拿它和太子府的園丁換一一株美人蘭……”
“王爺,您別這麼看奴婢,看的奴婢怪心慌的……”
我的早飯都吃完了,開始喝茶。
黃瓜還在說。
忽然,黃瓜看看左右無人,湊過來,一臉諂媚的笑,“王爺,奴婢可打聽到一件好玩的事,跟你說說,讓您解悶?”
我兩隻手指黏著茶碗蓋,小心吹了兩口,喝下去,然後看了黃瓜一眼。
“什麼事?”
“黑!”
黃瓜來了精神,他那個樣子就好像冉莊的那些常年守寡的老太太,最喜歡聽人間的窗戶根,聽人家夜間龍門大戰三百回合,笑的一臉的yin蕩。
“王爺,您知道昨天裴侯送給楚大人的是什麼東西嗎?”
我想一想,“老崔家的綢緞莊出的東西,應該是什麼上等絲綢吧,也可能是錢塘過來的好緙絲,就是不知道是做衣服用,還是單純擺著的用的。”
黃瓜那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是。那料子是崔老闆在江南的絲綢作坊出的,一種叫做軟煙羅的紗。織這樣的料子,需要把原本絲線劈開,只取百分之一,極細,極薄,所以那軟煙羅織出來就和一層霧一樣。”
我又看了他一眼。
“王爺,裴侯讓人把料子染成紫色,就是和我大鄭一品二品大員穿的紫袍一個色,然後他就拿走了,另外請了一個繡娘,把衣服裁成官服的樣子,用金線在那上面繡上蟒紋。據 ……”
黃瓜湊到我耳邊,“是做那事的時候,讓楚大人光著身子穿的……,據說裴侯就好這個,以前他們做那檔子事的時候,裴侯都讓楚大人光著身子穿官服,一年都能扯壞十來件,那個時候,楚大人補制官服都要找崔老闆在雍京的繡房,幾個繡娘秘密織,她們就管織讓她們織的東西,她們也不知道那是做什麼,另外補做官服這事一般人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人家閨房瑣事,你管的著嗎?”
黃瓜馬上一臉委屈,“王爺,您不知道,內廷司禮監控制著一大半的緹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