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風光如何?’
學政大人回答,“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謝孟又問,“淮河發水了,老百姓生活怎樣?”
學政大人:“如喪考妣!”
謝孟轉述:沿途風光不錯,有許多狗;淮河發水,老百姓有烤餅吃,還不錯。
我聽了之後徹底無語了。
敢情謝孟這麼多年不說話,因為他根本就聽不懂宮裡人在說什麼!
的確,能把‘太子清理門戶’這個事情說的這麼言簡意賅,意思全擰,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不過,你能指望一個斗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從小跟著他爹去打獵,然後跟著他娘賣魚蝦的樸實少年,在得到我爹賞識之後倖進,就能懂得所謂的程朱陸王,理學風月和大內這樣花樣繁多,令我都眼花繚亂的說辭嗎?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謝孟卻依然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他心胸坦蕩,是非對錯,明白糊塗都擺在明面上,從不私下動齷齪心思。怪不得我爹說他是插在大內的一把利劍,……,誒,我爹也是倒黴,剛說完還沒幾天,他自己就被人下毒,差點丟了一條老命,看樣子謝孟這把利劍還是鎮不住魑魅魍魎呀!
“謝孟……”
我走過去拍拍他,就聽見我背後黃瓜大叫,“王爺,您不能輕薄他!謝孟下個月要成親了!”
我怒!
“黃瓜你這個不學無術的笨蛋!你當你家王爺我是惡霸?專門霸佔良家美男?……”
嗖!
崔姓某人的聲音尖叫:——“王爺!小心!”
我的屁股上被崔碧城忽然抬腿踢了一腳,我下盤不穩,直接以擁抱的姿勢狠狠摔在土地上!
同時一道利箭擦著我的腦瓜頂射了過去!釘死在我身後的土坯牆面上!
黃土哩哩啦啦的掉了一層渣。
謝孟壓在我身上,看樣子是要保護我,可是他差點讓我把今生最後一口氣都吐出來了。
我抱著腦子,把嘴巴里的泥土呸呸的吐了出來,臉色青藍的虛弱而慘烈叫喊道,“刺客!——”
此時,箭像暴雨一般,每一支都帶著無比的憤恨,殺機,毀滅和死亡射向我們!
……
“快躲!”
“救命!啊!——”
“王爺,王爺!到這邊來!這邊呀!——”
“哦,我死了……”
吱哇亂叫的,利箭亂射的響聲,透穿身體的噗嗤聲,血液飛濺的腥味,哭聲,喊聲,還有全部的雪鷹衛抽劍迎戰的聲音,砍殺,鋼刀砍入人骨清脆宜人而恐怖的聲音,人們臨死之前的叫聲,被射傷還沒有死去的痛苦的呻吟,這些混亂的聲音瞬時互相糾結,交織,互相攻佔,絞殺,最後蔓延成了一大片!
謝孟似乎是抓著我,把我向旁邊扯,他另外一隻手需要找什麼東西擋住那邊的飛箭!
混亂中聽見崔碧城大喊,“祈王爺!如果今天因為你把我這裡毀了!我就是死也要把你賣了修房子!!!——”
14
我聽見崔碧城都快死了還不忘他的房子,還妄想賣了我!要不是我也急著逃命,我一定跳過去,跟他仔細算算這筆賬!
要不是我娘生了我,我及時爬出我孃的肚子,讓舅舅有了功名,他崔碧城現在肯定還在崔家村種地呢!娶個鄰村的村姑,生幾個流著鼻涕的小土豆,跟著他屁股後面哭鼻子要糖吃!他哪還能像現在這麼風騷?!
不過,他其實也有風騷的本錢。
我外公的房子看著實在不怎麼樣(其實也真的不怎麼樣),經過鼻子中插著山東大蔥的豬頭崔碧城的手中一改造,簡直就可以說是鳥槍換炮了。
整個冉莊,哦,就是我外公家住的那個莊子,都被崔碧城這個鐵公雞挖出了四通八達的地道。地道出入口星羅棋佈,分佈在鍋臺灶邊,井口壁櫥,外加後面的糧倉,養馬的棚子,甚至三跨院那裡有一個供奉著關二爺的小廟。
我一直覺得我外公老屋子的那個床板就有點忽閃忽閃的,沒準崔碧城把我外公的300斤地瓜藏下面了。
地道四通八達的,沒有路標,沒有地圖,我估計除了崔碧城之外沒有人知道橫亙整個冉莊的地道究竟通向哪裡!
來偷襲的黑乎乎的刺客們好像經過激戰死了不少,他們所有人,當然,也包括雪鷹衛的弓弩都用盡了,然後這一夥子人就開始用佩劍廝殺!
那群刺客不簡單,非常的不簡單,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