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如此大的破綻。”
“也對。”話音未落,康熙頓覺此話的味道不對,又說道,“容若,我沒有……”
納蘭性德連忙擺擺手,低聲說道,“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致使你我反目。”
康熙立刻鬆了口,欣慰的說道,“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不過。”
“太明顯的答案,必定不是真相。”納蘭性德暗自嘆息道,若浸天在,怎麼也輪不到自己親自過問府中家事。若浸天還在,家裡也根本出不了這等禍事。
“這顆釘子,必須要拔出來。”
納蘭性德的思緒一直沒有離開芙蘭小產的事情,思前想後,終於理出了些頭緒。“玄燁,我阿瑪在兵部尚書的位子上坐的久了些,平定三藩的功勞總該分一些給別人。”
“再等等,再等等。”康熙豈會不明白他的用意,可自己卻有更長遠的打算。
******
康熙十四年正月初三,納蘭性德攜厚禮與官芙蘭至岳丈官鼎山府上拜年。
正月初四,至閻世英處拜謁。翁婿二人閉門長談後,次日閻向雪於孃家自縊。
正月初九康熙開朝,納蘭性德上疏請旨追認閻向雪為正室,獲准。
正月十八正值索額圖四十三歲壽辰,當日申時,索額圖於南書房奏報完畢,納蘭性德拿著親繪的水墨於廊房僻靜處處叫住了他,“索中堂,請留步。”
索額圖回身見是納蘭性德,不冷不熱的說道,“納蘭副統領,有何事?”
“今日是索中堂壽辰,容若不才,親繪了一副水墨,還望索中堂笑納。”說著,他雙手奉上卷軸。
索額圖探手接過卷軸,話雖說的漂亮,語調卻幾近譏諷,“能得到納蘭才子的墨寶,是索某的榮幸。”
他展開半幅卷軸觀看,不由得暗自讚歎,筆法工整俊雅,造詣頗深,足以與當世大家之作媲美。嘴上極不情願的稱讚道,“國花牡丹在納蘭才子筆下可謂是躍然而生!”
納蘭性德微微一笑,說道,“索中堂,這不是牡丹,是薔薇。”
索額圖皮笑肉不笑的改口道,“對對對,是薔薇,是薔薇。薔薇一開即使得百花失色,薔薇之豔麗,堪稱一絕。”
納蘭性德看似輕描淡寫的說道,“薔薇與牡丹再相像,再怎麼嬌豔奪目也終究做不了牡丹。牡丹之富貴是薔薇永遠比不了的,索中堂,您說,是不是?”
索額圖注視著他深潭般的眸子,旋即瞭然,為掩飾心虛,便尷尬的笑笑說,“索某對百花不甚瞭解,納蘭副統領見笑了。”
納蘭性德對著索額圖一揖,說道,“容若祝索中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索額圖堆砌笑容說道,“多謝,多謝!今晚可否過府賞光?”
“容若今晚家有喜事,著實抽不開身。”
索額圖雙眸微閉,瞄著他問道,“怎麼未聽得明中堂提起?”
納蘭性德淡淡一笑,說道,“納妾小事,豈能驚擾中堂大駕?”
索額圖不陰不陽的問道,“是誰家的姑娘竟有這等福分?”
納蘭性德不溫不火的答道,“府中包衣佐領之女顏錦墨。”
“既如此,該是同喜才對。”索額圖呼吸一窒,顏錦墨?閻氏!顏氏?
“容若謝過索中堂,在下告退!”納蘭性德眼角寒光閃過,披著索額圖惡狠狠地目光穩步走了。
原來,閻世英雖在兵部供職,實際早已投入索額圖門下。嫁給納蘭性德的閻向雪表面上是他的女兒,實則不過是他拿來頂包的賤婢。若沒有索額圖從中作梗,閻世英樂得將女兒加入明府,藉此機會與明珠搭上姻親,來個兩頭通吃。
索額圖自打聽說瓊宇要給納蘭性德納妾,便動起了閻世英小女兒閻向雪的主意,不僅讓她作為監視納蘭性德的眼線,而且讓她瞅準時機挑撥康熙與納蘭性德的關係。閻世英生怕自己的親閨女受委屈,便在娶親當日將親閨女的侍婢塞進了花轎。侍婢代替主子嫁進了明府,唯恐閻世英會對自己的家人不利,因而不敢聲張,只能按照索額圖的意志行事。
在獲知官芙蘭懷有身孕之後,索額圖認為機會來了。依著康熙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氣,越是離譜的事情就越有可能發生,盧紫溪和水浸天的神秘消失就是最好的例子。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官芙蘭肚裡的胎兒,納蘭性德必定認準是康熙唆使十三密探蓄意為之,康熙越是否認,這罪名就越坐的實,二人勢必為此反目。水浸天一走,納蘭性德失去了最強有力的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