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無倫噴了一口茶,風度盡失:“你他……的,誰說那些是我的,那什麼了?那是謠言,謠言!”
穆岫羲:“我就說嘛,那麼多人你應付得來麼。要不是你手下的什麼小廝猜測你今晚又要去誰那裡盡興,我也不會誤會。”
賀無倫(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前一句):“誰說我不行?嗯?應付不來的?”
穆岫羲:“我就是在園子上面逛了一圈,略略一看,怕有百千人罷。就算你夜馭幾人,也要一年不斷地變著花樣換著人去……”
賀無倫:“……跟事實相差十萬八千里遠!他們說的盡興是說我會去誰那裡研究劍法!”
穆岫羲:“哦,就是一起去找樂子嘛。”
賀無倫:……這一句跟前一句有什麼不一樣嗎?有嗎?
自此賀莊主終於十分無奈地承認,就憑自己這張嘴,永遠別想跟這呆頭鵝說清楚!
當然,抱怨的同時賀無倫也不得不承認,穿著冬裝的呆頭鵝別有一番風度氣質。白色的裘襖裡面裹著水藍色長衫,襯得膚白如雪,眉目如畫,連一向不近男色女色的自己也起了些小心思。
什麼小心思呢?別誤會,純粹是咱莊主的一個小別扭。這還要從十幾年前講起。從小吧,賀無倫就特別欽慕家裡那個滿腹經綸的教書老先生,白髮白鬚白衣飄飄(都是布片掛在骨頭架子上的人了)。奈何賀無倫出生山莊,父親是個純粹的武林豪傑。雖然心疼唯一的兒子,對他的武功卻從不輕忽。所以賀無倫小時候,是個又壯、又蠻、又黑的……讀書郎。
有一次他拿著書去找老先生問問題,走的時候順帶多嘴問了一句,先生覺得我是不是個讀書的料啊?
沒想到這老先生也是愣子,瞪大那眯縫眼,搖了搖頭,隨口道:“壯似豬,蠻似牛,黑似炭,沒救了!還是專心學武去罷!”於是賀無倫一路哭著回家了。
賀老莊主一聽,喲,寶貝兒子傷心啦,這還了得?於是大手一揮,給了那老先生數百兩銀子,讓他回鄉養老了。
小賀無倫花了兩個月剪掉了那身膘子肉,穿上長衫文質彬彬一路行來,就是覺得自己沒白下來多少,忐忑了一路。沒成想到了書房一看,大門緊閉,人去樓空,老先生早就不知去向,於是又一路哭著回去了。從此撫琴弈棋,潑墨揮毫,可謂,呃,在老先生教授的基礎上自學成才。至於白嘛……就成了他永遠的心頭刺。
於是長大成人,膚色呈淺褐的賀大莊主賀無倫,與膚白如雪翩翩佳公子穆岫羲,又有了以下一段對白:
賀無倫:“穆公子果然十分俊秀,一表人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穆岫羲:“我知道。”
賀無倫嘴角抽了抽,繼續道:“穆公子可全然不像個受了多年風吹日曬雨淋的江湖人哪,呵呵。”
穆岫羲:“我清楚。”
賀無倫:“(我忍!)看著深冬白雪,倒是和穆公子有幾分相似呢。”
穆岫羲:“我明白。”
賀無倫:“……”
穆岫羲:“你也不用覺得自己丑,黑的人不一定醜嘛。”
賀無倫:“……”(接近內傷)
穆岫羲:“要是覺得自己丑,就去和府裡的伎師找樂子去唄,他們好像都說你硬挺俊俏,一表人才啊。”
賀無倫:“……”(內傷)
穆岫羲:“就你現在這樣,想要變白一點,只能去撲粉了。”
賀無倫:“……”(重度受傷)
穆岫羲:“不過撲完粉之後別靠近我,我對胭脂香粉什麼的過敏。”
賀無倫:“¥*&%……”(徹底陣亡)
不管是不是失憶之後腦子裡真的缺了根弦,都跟他槓上了!賀無倫對自己如是說。
☆、等你吃飯
這天吃飯的時候,穆岫羲還沒回來。賀莊主這幾日堅持與穆公子同食同寢(就是一個睡內間一個睡外間),因此也不拿筷子,等著他回來。冬天的氣溫,一個字,冷。飯菜很快冷透了,賀大莊主的臉色,同上。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穆岫羲終於回來了。
他一看桌子上滿滿一桌東西,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說:“呃……賀莊主還沒吃晚飯呢……呃,怎麼都冷了呢?”
賀無倫滿頭青筋的:“是啊,莊內的鍋從中午就被弄破了,熱不了菜了。”
穆岫羲:“我說呢,怎麼你們莊裡的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