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他們會把自己一夥的人放出來,然後留下幾個真正無辜的人,一方面混淆我們的視線,一方面還可以誣陷我們。”
武弦半開玩笑道:“那我們就堵在這裡,出來一個殺一個,反正都不是好人。”
周津瞪了他一眼:“那就真成了殺人兇手,到時候他們再放幾個人證在暗處看著,百口莫辯。”
賀有常一邊看著雪影把那根雞腿啃得乾乾淨淨,一邊開口:“其實……我們還是快點趕路的好。我剛剛才想起來,這個幻境應該不止一個出口,如果幻境的主人在另一邊或者他把剩下的人從另一邊放走……我們才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眾人:“……你為什麼不早說!”
賀有常小媳婦一般委委屈屈地縮在海東歆身後。幾個還想調侃幾句的人看著海東歆的劍,又默默把玩笑話嚥了回去。
緊趕慢趕,終於在子夜之前到了下一個鎮子的客棧。由於翻越過了城牆,更多的細軟被埋在了城外,幾個人身上只剩下一沓一沓的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兩。
掌櫃的和半夢半醒間的小二被銀子落在桌面上的聲音驚得站了起來。
看起來比較面善的雪影被賀無倫派了上去,問:“今日……有沒有什麼人來此處投宿?”
掌櫃戰戰兢兢地搖頭:“沒有,沒有,小店經營不善,今日除了幾位客官,就只有幾位客人用了頓飯便走了。”雖然他很像賺錢發家,可是……這幾位實在不像好惹的人。
幾人都鬆了口氣,卻又有些失望。看來武林同仁們還是沒有
從那個幻境裡逃出來。或者,他們已經逃出來了,折損元氣,又對他們這路人心生疑惑,才避而遠之。至於是被什麼人“請”走,就見仁見智了。
穆岫羲打了個呵欠:“既然他們沒來,我們就先休息一夜,如何?”
“也是,大家都困了,”賀無倫點點頭,毫無疑義,“黃岐你們一間房,雪影你們一間,卞前輩一間,有常你跟衡山派的諸位住。”
雪影回頭:“莊主為什麼不直接說自己要跟穆公子一間房呢?”
清影:“這是一種委婉。”
雪影:“……”這也是另一種直白。
幾個人紛紛回房,大多倒在床上就已入夢。賀無倫撐開窗戶,對穆岫羲道:“今天不睡床鋪上。把這些被子都放地下吧。”
“嗯。”穆岫羲也不磨蹭,乾脆地鋪好地鋪,把兩個軟枕放好,兀自平躺下來。賀無倫見他和衣而臥,幾不可見地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然後也鑽進被窩:“其實今天天氣還挺溫暖的。”
“江南這邊一出陽光便好。”
“穆公子不覺得有些熱?”
穆岫羲無言地把賀無倫的被子全部搶了過去。
賀無倫:“……”他默默地把被子扯回來一角,打了一個噴嚏。穆岫羲的手一鬆,他立刻把一半的被子捲到了身上。
“今天晚上恐怕不會太平。”穆岫羲道。
“不錯,”賀無倫搓了搓臉,“你先睡著吧。我還不困。”
穆岫羲搖頭:“輪流守著。半個時辰後叫醒我。”
賀無倫無聲地點頭。過了一陣:“穆公子難道不信任在下?否則為何仍舊睜著眼睛?”
“在這種隨時會有刺客來的地方?”穆岫羲嗤笑一聲,“你不惜命,我還要命。”
賀無倫沉默了一陣,又開口道:“還請穆公子回答在下一個問題。”
“說。”
“我們也算是相交已久,”賀無倫帶著一點緊張,“不知穆公子可否告知在下……字號?”如果他今晚不告訴自己,就去問卞城。反正自家那個有一手絕活的廚子還好好地待在梅鶴山莊呢。
“字青谷,號……就是出雲。”
“青谷?好字,”賀無倫滿意地點點頭,又輕聲喚道:“青谷。我字誼生,沒有號。”
“宜生?”穆岫羲的聲音有些奇怪,似笑非笑,“誰取的字?”
“我,”賀無倫沉聲道,“雙親早亡,不到二十歲又未行冠禮,孑然一身,只好自己隨意取了個字。以後……我與穆公子以字相稱如何?”
“……我還是叫你賀無倫吧,”穆岫羲眼角抽了抽,“一大男人叫‘誼生’挺奇怪的。”
“怎麼奇怪?我還是從大才子賈誼名字取的。”
“……我以為是‘宜生養’的‘宜生’,”穆岫羲搖頭,“所以說你還是習武比較好。”
賀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