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咳了咳,掩飾忍不住的笑意。窗外一個同樣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恐怕這件事不宜告知所有人吧。”
嚴清侯忍不住皺眉。是神出鬼沒的卞城。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手拎著烤雞的卞城便在房中站定了。他看了空相一眼,道:“現在下毒之人未明,這幾日空相又和我們在一起,定然是這一堆人中的人做下的。你現在去告訴他們下毒成功,空相生死未卜,恐怕這種散沙一樣的聯盟會立馬解散。人家都巴不得回去看老婆孩子呢。”
嚴清侯嘆了口氣。卞城雖然說得粗俗,卻與實情一般,無可辯駁。他靜靜站了半晌,忽然開口:“不知卞散仙這兩日間去了何處?”
☆、六國之盟
卞城對著嚴清侯嚴肅的神情,露出一個壞笑:“怎麼,你終於開始懷疑我了?”
嚴清侯眼中露出隱隱的慍怒之色。他握住了自己的劍:“如果卞散仙不肯解釋清楚,即便嚴某人微力薄,也必然要維護武林正道。”
卞城搖了搖手:“我只是去打探些訊息而已。比如……景平門與其他邪道的勢力糾葛。”
嚴清侯放開了握劍的手:“失禮了。”
屋外,雪影對清影道:“這樣就相信了?這個解釋跟沒有有什麼兩樣麼?”
“大概他只是需要一個解釋而已。”
“都不深究是不是對的?”
那邊周津已經開完了兩種解藥的藥方,武弦道:“還請道長先去備好解藥,以防突生變故。”嚴清侯點點頭,拿了藥方,對眾人匆匆告辭。
“散仙不屑於說謊……而且他也需要保全自己。”清影聽到屋裡的動靜,看著走出來的嚴清侯,直話直說,毫無保留。嚴清侯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了。卞城探了個頭出來:“年輕人就是討人喜歡,呵呵。”
清影汗顏地笑了笑。賀無倫在裡面道:“行了,你們去休息吧。路上注意一下有沒有可疑之人。”
雪影低低歡呼了一聲,拽著清影去廚房“休息”了。一路上清影注意著四周,有三個房間的窗戶開了一條縫。雪影到了廚房,一邊催他做吃的一邊問:“怎麼樣,哪幾個人有嫌疑?莊主也太強人所難了,大晚上的。要不是他順便讓我來廚房,我都想睡了。”
清影哭笑不得:“你除了吃跟睡還喜歡什麼?”
雪影想了想:“還喜歡你們麼。”
“我們?”
“影衛,那幾個侍從,莊主,穆公子還可以,賀有常和海東歆也不錯。”
“我呢?”清影忍不住問。
“搭檔麼,”雪影豪氣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輩子的關係,你跟我計較什麼?”
於是清影釋然。他笑眯眯樂呵呵地開始準備起雪影的第三碗素餡餃子。
這邊。賀無倫、穆岫羲和卞城站在房中,看著周津在空相的身上摸索。穆岫羲道:“抄手,你在他身上摸什麼呢?雖然他沒醒,不過畢竟是七十歲的人了。”
周津黑線:“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因為你的腦子已經自動把它扭曲了。還有,我不叫抄手。”
“你這樣弄來弄去真的沒關係?”卞城閒閒地倚著柱子,“我聽說‘焱淼’這種毒藥即便在十日之後也有毒性存留於中毒者的髮膚之上,重者更可能連衣物上也沾染不少,不可以手碰觸。”
“多謝散仙掛心,”周津帶了些恭敬地回話,“空相身上的毒已經被在下解了。‘焱淼’的解藥雖有此特性,卻還可以從天氣判斷。江南一向多雨,我們明日才會過江,若是燥性的花毒必然存留不長,葉毒卻會愈烈。能使‘焱淼’之毒的人是高手,不會忽視這點的。”
“原來如此,”卞城不置可否,“以後別這麼端著講話,我聽得累。”
“門主說……”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腦子幹嘛?”卞城摸了摸耳垂,“別這麼古板麼。”說完,他也朝空相走了過去,“搜到什麼了沒?”
“是,”周津遞上一樣東西,“方才我看見空相大師右手心有一個印記,大概就是這個了。恐怕,是空相要留下什麼線索吧。”
卞城看著那不過一寸、做工精良的小巧的玉佛像,嘆了口氣:“果然如我所料。這次的事情,恐怕跟西北面新起的六國之盟有關。”
六國之盟還是一年前的事情。西面原本最強盛的梁國與本朝交戰敗退後,國力大不如前,被三王瓜分為大小相若的三塊,稱為“大梁”;旁邊的陳、蕭、亓趁機與本不屑理睬的大梁結交,如今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