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常伸手在床頭摸索,慢慢的旋開了機關,從露出的淺槽裡摸出了幾丸藥,放在鼻下輕輕的一嗅。
不過是催情動性的藥罷了,何燕常幾乎就要將其捏碎,可是轉念一想,卻還是留住了。
那時的情景真是可怕,明明只是受了一些體膚之毒,失了內力和五感,被囚在密室之中罷了。
他明知沈夢絕不會留他一個在這裡獨自死去。
沈夢想要看他低頭,想要看他出言乞求,想要報復他,想要羞辱他,想要一雪前恥罷了。
可是身處那種沒有盡頭的等待之中,便是心中再明白,卻還是忍不住在這一片黑寂之中生出許多可怖的念頭來。
他果然怕了,不只怕了,還在那沒有日夜的黑獄之中,生出了暗暗的絕望來。
他在這世間見過的毒也多了,只是沒有一樣,毒似沈夢的心。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若是沈夢前來,他要如何。
他先是不甘,不肯去想這樣的事;然後便是焦躁,奇怪沈夢為何仍是不來;到了最後,他幾乎絕望,只想沈夢早一日來。
這種無形而又漫長的折磨,果然逼得他無路可走了。
到了最後,他已失了力氣,只能在躺在花床之上靜臥不動,積蓄力量。他在等沈夢出現的那一刻,可他心中早已狂躁不安,再也不似從前了。
他原本以為他很疼沈夢的。
他可以吩咐木盛,教他暗中輔佐沈夢,讓他坐穩教主之位。
他可以對趙靈說,我們不再回去教中,沈夢之事,也休要再提。
他可以對羅俊青說,他是我枕邊之人,不過是一時之性,所以與我翻臉罷了。
可沈夢終於出現在這密室之中,伸手撫上他的臉,然後扯開他的衣衫,指尖輕輕掠過他的胸口時,何燕常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冷掉了。
沈夢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雖然極淡,卻能嗅得出來,彷佛清晨林中的氣息一般,他曾經很喜歡的。
何燕常曾以為這是他日日清晨起得極早,自山道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