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目光閃爍,稟道:“是老教主的命令——教主對司徒家心存眷戀,要對我教不利,還要害教中兄弟。屬下情非得已,易容成教主,殺司徒慶以斷教主後路。教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司徒雅心平氣和:“你這夯貨,跟了本教主多少年,有幾斤幾兩,本教主還不清楚。你也就有點易容的本事,殺得了武林盟主司徒慶?”他曾夜探司徒府,開棺驗屍,那屍骸戴著一層人皮面具,哪裡是他父親司徒慶。
金不換窘迫道:“咳,老教主本來是這麼命令的。屬下一聽,就向點絳派玉老掌門通風報信……哪知道玉老掌門不救司徒慶,反要屬下下毒。餘的,依舊按老教主的吩咐,栽贓給教主你。”
司徒雅道:“你下的什麼毒?”
金不換忐忑道:“是點絳派的‘天人五衰’,服用後五感衰退,無藥可醫。玉老掌門好似和殷無恨有約在先,司徒慶中毒之後,殷無恨就抱著他離開了……那情深似海的模樣,屬下看著就不寒而慄。臨走殷無恨還說,他這一生讓九如神教毀了,此仇不能不報,因此想給教主一個驚喜。”
司徒雅語無波折:“什麼驚喜?”
金不換困惑道:“說是教主去小劍山便知。”
司徒雅不得不承認,玉芙蓉處事是十分妥善的,也算給了殷無恨一個交代,剩下的除了向血衣教追回玄默神功,再沒有什麼大事。而追回玄默神功,靠司徒鋒的劍法,剷除血衣教,也就足夠了。大致和他的計劃無不同……可他想不明白,殷無恨報仇,為何向他報,給他‘驚喜’。
兩人心急火燎趕往小劍山,半途司徒雅隨意問:“那殷無恨長什麼模樣?”
金不換道:“一身暗衛裝扮,就是常站在司徒嵩身旁那暗衛。結果人皮面具一撕,縮骨功一收,竟是個眉目清秀的中年男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論丰神俊朗,不及教主萬一。”
司徒雅怔了怔:“當真是暗衛八。他一面在血衣教當細作,一面在司徒府當暗衛,倒也辛苦。只是他二十年前中了千歡斷絕散,按理一動用內功,淫毒就會發作,怎能偽裝成暗衛?”
金不換勉強跟上他的身步,氣喘吁吁道:“屬下聽老輩講過,中了千歡斷絕散,行歡做樂出了陽精,有片刻能用內功。週而復始,行歡的次數越多,離死期越近,能用內功的時限越長。”
一日至於劍門關腳下,兩人遠遠看見一襲撐著紙傘的身影。紙傘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你也來了’。金不換招呼道:“左使好久不見。”謝必安略一點頭,向司徒雅抱拳行禮,將劍山一戰講罷。原來,殷無恨將暗衛九丟下山崖後,就引著玉無雙等人向南面逃去。玉無雙百忙之中,留下他守在此處,要他見機剷除司徒鋒和暗衛九。
“屬下曾進洞看過,“謝必安七上八下道,“那巖洞中空空如也,再無兩人蹤跡。也不知我們未來的教主夫人是死是活,身在何處了。”
司徒雅動用九如神功,凝神諦聽片刻,神情放鬆幾分,“本教主知道即可,”又打趣道,“現下四面楚歌,本教主很快就要被武林正道群起而攻之,繼而一命嗚呼。平常無比奸猾的左使,卻還是忠心耿耿,真讓人刮目相看。”
謝必安聽得彆扭,轉頭望天道:“屬下愧不敢當,只是放任老教主殺害暗衛九,右使又會毛遂自薦要替教主暖床,屬下好歹也和右使日久生情,侍奉了教主十餘年,會很難堪。”
金不換沒聽明白:“說清楚了,你是和教主生情,還是和右使?”
謝必安怒目而視:“倒是金堂主,見錢眼開,何必陪教主往死衚衕裡鑽?”
金不換理所當然道:“教主英明神武,胸有成竹。那些人沒眼色押錯寶,以後都是要倒黴的。何況我們還有三公主,和她在雲南召集的那幫苗人……”
司徒雅覷著他:“金堂主逢賭必輸,此番押本教主贏,實在晦氣得很。”
三人一邊插科打諢,一邊攀至後山。金不換一個不注意,竟踩中林間套索,讓壓彎的竹枝吊在半空中,掙脫之餘,直罵誰幹的缺德事。謝必安哈哈大笑。司徒雅抬頭瞻仰一番,這繩結打的極為巧妙,不必在原地等候,也可以捕捉到林間獵物。三人又行半里,一股肉香隱隱傳來。
金不換垂涎道:“烤山雞。”
三人悄無聲息近前窺探,只見一名黑衣男子,正背對他們仨立在搭好的木架前。那木架上不但有整隻腹下塞滿野菜的烤山雞,還有薄薄的石片。男人先用烤肉的油汁,淋好滾燙的石片,再用竹筷挑起剔了刺的鯽魚肉,放在石片上煎炸。動作利落非常,又賞心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