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實在想不明白,司徒雅除了會搖唇鼓舌,有哪點好,能讓暗衛九毫無道理死心塌地?
他撕開外袍將傷勢洗淨,忍不住又捧了刺骨的溪水,想喝來充飢。忽覺這喝水充飢之舉,似曾相識。此番感同身受,卻死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司徒家衣食無憂,斷然不會有人如此行事。會是誰?
司徒鋒漫無邊際思索,恍惚好似置身鬧市。
他的父親抱著他,慈愛地問:“雅兒,你今年幾歲了?”
他負氣道:“爹,我三歲了。”
他的父親歉疚道:“爹雖然不記得你幾歲,卻還記得你出生時的情形。那天也是上元節,我和你娘正逛著燈會,你大抵是迫不及待想和爹孃一起看這世上的百般風景……”
他不是司徒雅,只不過打傷了司徒雅,穿著司徒雅的衣袍,來和他父親看這些光怪陸離的燈籠。這一刻他無比委屈,他父親連他是誰都分不出,彷彿沒有他這個兒子。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比大哥二哥厲害,只要他厲害,像父親一樣抓很多壞人,爹孃就會喜歡他,記住他到底是誰。
周遭人潮如煙聚散。一雙眼睛猝不及防,撞入他的視野。這雙眼明亮非常,又滿是惶惑,像是努力要將流動的百八面相看清。他好奇地偏頭打量,原來是個面黃肌瘦的小孩。這小孩坐在槐下井邊,仰臉期待地望著來往欣賞花燈的人群,然而沒有人為此駐足。小孩終於默默低頭,用血糊糊的小手掬水猛喝一陣,又十分規矩地洗臉整衣,振作精神,重新露出期待的堅定神情。
司徒鋒為之震懾,這小孩的神情彷彿在告訴他,要活下去。只要永不放棄,險山惡水總會變成康莊大道——想至此處,他突然喘不過氣,奮力爬起身,才驚覺自己渾渾噩噩趴在石上,整個臉都栽進了溪水裡。原來是糊里糊塗睡著了。再抬頭看青天白日,莫名其妙陣陣發黑。
他強忍瀰漫全身的睏意,調住內息以‘雪染翠雲’的身步,攀附住岩石的凸稜。結冰的壁面極其滑膩,他算了算下個落腳處,至少有二十丈,身無長物,如何上去?就在這時,他身後驟然傳來一聲怪叫,一匹麻灰色的雀鷹讓他驚動,從對面峭壁的洞穴裡衝出。
鷹擊長空,盡在一搏。這剎那,司徒鋒凝神丈量,兩壁距約三十來丈,他轉身凌空縱步,迅疾點踏雀鷹,拼盡全力撲向那雀鷹洞穴,用沒受傷的肩臂發力,險險抓住洞穴下的巖縫,才發覺洞穴有半人長寬,洞壁刻滿奇形怪狀好似篆書的小字,裡處竟隱隱透著火光。
☆、第六十三章
漢州候館;司徒雅閉目假寐;諦聽著身畔暗衛九的呼吸,確定這氣息綿長酣沉;才緩緩地伸手,作勢愛撫暗衛九的鬢髮;憑藉指節陰勁,在暗衛九頭維睡穴處虛拂一記。
孰料暗衛九也在默數司徒雅的呼吸。在暗衛營時;他習過裝睡這門本事,屬於入定;卸去力道放鬆睡在釘板上,保持心律和氣息穩定,耳聽八方;不動如山;要能瞞天過海,又能隨時避開統領胡不思冷不丁擲至的飛刀。這本事平常毫無用武之地,然而司徒雅再三裝睡哄騙,至此他終於僭越地將對待刺客的法子用在了他這位狡猾的小主人身上。司徒雅輕緩的指風未到,他已存念於頭維穴,引內力相護。即便如此,他還是覺那處驟然發麻,麻意漫入腦海,神志搖搖欲墜。
司徒雅下手很輕,他不能讓暗衛九睡太久,又不放心效果如何。“暗衛九。”他試著喚了聲。
暗衛九不答,勉力抵禦著那陣頭昏腦脹的麻意。
司徒雅撩開棉衾,聚精會神瞻賞暗衛九的胸膛。暗衛九的短刀練得勤快,胸肌的線條自臂下硬朗,輪廓緊湊精美。他盯住暗衛九的心口,撓了撓隨呼吸微微起伏的□。
“……”暗衛九默默忍耐著。他這小主人的確功力尚存,卻不知到底意欲何為。
司徒雅兀自玩得開心,先將那□逗得挺立,再含住吮出曖昧水聲,又用指腹抵住。
暗衛九心中一緊,乳中穴乃是致死穴道,難道小主人是想殺了他……?他旋即認命,倘若他真能死在他小主人手上,也不失為一件幸事,不必再想小主人為何會武功,也不必再擔心那二十萬兩黃金。
司徒雅鬆開手指,看那戳過的□陷進凹縫,又不屈地重新挺立,很是有趣。
暗衛九茫然至極,不能睜眼,實在不知他這小主人在盤算什麼。
司徒雅挪至暗衛九腰間,扒著胯骨,舔遍那一片大好腹肌,讚道:“不愧是我的人,口感絕佳。”
暗衛九想起胡不思的告誡,說道湘西的屍蠱,嗜好食人。難道司徒雅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