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轉過頭,心懷歉疚地看著我們,“我就說人是我放跑的,不會連累你們。”
“你別傻了。”朔方流面無表情地道。
我笑了笑,道:“我剛才只是隨口說說,若是怕被你連累,我也不會跟你來雪袖峰了。”
楚霏微接著道:“我想幹爹會理解我們的。”
天色將明,帳篷外面鬧鬨起來。
我和楚霏微幾乎是同一時間睜開眼睛,而後坐了起來。我們很快便發現朔方流也在帳篷裡,他瞪著眼,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門簾邊,表情十分僵硬。
我看著他那便秘似的僵硬表情,心裡咯!一下,喃喃道:“慘了,溫春子又做傻事了。”
楚霏微聽見我的話,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先攙我起來,再去幫朔方流解開穴道。
朔方流一旦能動,立馬就衝了出去,我和楚霏微緊跟著也追了出去。可是我身懷有孕,楚霏微又得遷就著我,放慢腳步,等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朔方流早已和各門派的高手打起來了。場面混亂,楚霏微怕我被人傷到,連忙帶著我退到安全的地方。
朔方流和各門派的人對抗了許久,依然沒有決出勝負,但他以一敵眾,畢竟是吃虧的,所以漸漸的顯露出敗勢來。
我見情勢不妙,忙和楚霏微說道:“我在這裡很安全,你快去幫他吧!”
“好,你要小心,如果我和朔方大哥輸下陣來,你便自己逃跑,知道嗎?”楚霏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後轉過身,拔劍出鞘,加入了混戰的行列。
又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楚霏微和朔方流與各門派高手打得難捨難分,仍然分不出勝負。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人影飛出戰陣,向我急攻過來。我原本專注於戰況,壓根兒沒提防,眼看著自己即將被人刺殺,可是來人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收住劍勢,轉到我身後,用劍架住了我的脖子。
這會兒,朔方流和楚霏微才趕過來,見我已被人挾持,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從他們背後追殺過來的各門派高手又將我們幾人包圍了起來。
吳天水、鏡元方丈和另外九個門派的掌門人一起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
“還打嗎?”吳天水冷笑著開口道。
朔方流皺著眉頭,瞪起眼,打量著吳天水一行人,也打量著將我們包圍起來的各門派高手,從他眼裡投射出的目光就好似出鞘的利刃,彷彿要將眾人刀刀凌遲。
“卑鄙小人。”朔方流厲聲低吼道。
拿劍架著我脖子的人也和眾人一樣被這聲低吼震懾住,似乎已感到心虛、害怕,他慢慢靠近我,抓著我的左肩,用劍緊緊地抵住我的脖子。冰涼的劍鋒已割破了我的面板,溫熱的血液正流淌下來。
楚霏微已扔了劍,強壓下怒火,懇求道:“放了他吧。”
“你呢?不預備投降嗎?”吳天水昂著頭問朔方流,彷彿並沒有將他放在眼內。
朔方流不理會吳天水,只是冷冷地看著挾持住我的人,慢慢彎下腰來,將手中的掩月劍和背上的掩日劍一起放在了地上。
“都綁起來。”吳天水一聲令下,幾個壯漢便走上前來,點了朔方流的穴道,並將他和我綁在了一起。
吳天水只叫人看著楚霏微,並不敢動他分毫。
幾個壯漢分別將我和朔方流綁在兩根木樁上,這兩根木樁是才釘好的,昨天釘好的那根木樁上綁著的人是溫春子。
“我本已和他們說好了,只拿我當人質,為他們開路。”溫春子嘆著氣,表情還算輕鬆,“你們何必要跟他們動手呢?”
朔方流閉目養神,沒搭理他。
“你沒發現嗎?你只要一碰上關乎吳秉秋的事情就犯傻。”我笑嘻嘻地調侃溫春子,“你也不想想,我們是那種犧牲朋友,以求自保的人嗎?不過,好在吳天水敬畏九宮城主,不敢動霏微。”
“可是他們卻敢傷你,難道就沒有人敬畏無覺聖人嗎?”溫春子有些擔憂地看著我脖子上的傷口,“你還好吧?”
“沒事,血已經止住了。”我低頭看了看捆在自己身上的麻繩,“只是他們把我捆得有些緊,我肚子難受。”
朔方流忽然睜開眼睛,朝那幾個看守我們的人吼道:“快替這個大著肚子的人鬆綁!”
那幾個人壓根兒不搭理他。
“我來試試。”溫春子對朔方流笑了笑,而後也朝那幾個看守的人吼道:“你們幾個知不知道他肚子裡的孩子是誰?不知道?不要緊,我告訴你們,他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九宮城主的小曾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