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就是路妙!”楚霏微把手一指,興奮道。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便看見走在領頭那人旁邊的一個頭戴儒巾,身穿藍布衣裳,白麵微須的書生。
我道:“他這身打扮像個儒生。”
楚霏微笑道:“我六歲那年,他來九宮城做客,也是這身打扮。”
溫春子忽然道:“吳天水也來了!”
我轉頭看向他,見他臉色沈重,便問:“吳天水是誰?”
溫春子看著與路妙並肩同行的中年男子,道:“吳天水就是弦風閣主,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吳天水、路妙和另外的幾位大人物已落座。我回過頭,朝對面看去,果然覺得站在吳天水身後的兩個年輕人十分眼熟,他們應該就是吳天水門下四大弟子之中的吳春申和吳即雪。
人既已來齊,方丈鏡元大師便宣佈屠魔大會開始。所謂屠魔大會,不過就是其發起者們在這裡發表言論,煽動群眾。
輪到吳天水發言的時候,他便將吳秉秋弒兄一事向眾人述說了一遍,並告訴眾人孽子吳秉秋現已被雲之闕收容,入了魔道,他決定要大義滅親,也為武林除害。
吳天水一番話講吓來,使得本已被前幾番言論煽動起來的群眾的情緒更加激奮,眾人高喊著“除魔衛道”的口號,恨不得現在就殺上雪袖峰去。
溫春子在這陣高喊聲中與我耳語道:“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是站在哪一邊的,可是你師父呢?他也要除魔衛道嗎?”
我便也笑著和他耳語道:“你放心吧,我師父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溫春子這才鬆了口氣。
屠魔大會商定的結果是,明天一早眾人便都下山往遠在百里外的雪袖峰進發。
等到屠魔大會結束,眾人有序地散去,我們落在了後頭。楚霏微眼看著路妙走遠,連忙拉著我往前追趕。
我們快要趕上路妙的時候,他正和吳天水並肩走著,兩人似乎在商討著些什麼,吳春申和吳即雪就跟在他們倆身後。
“乾爹。”楚霏微叫了路妙一聲。
走在前面的四個人雖不知道他喊的是誰,但都停了下來,迴轉過身,看著我們走過來。
楚霏微扯掉臉上的白紗,見吳天水也停在那裡等我們,出於禮貌,他便也笑著向他打聲招呼:“吳伯伯。”
路妙看見楚霏微的臉,恍然憶起了故人的音容笑貌,他驚奇道:“像!太像了!怎麼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楚霏微笑道:“乾爹,您已經不記得我了嗎?”
“你是霏微!”路妙恍然大悟,從頭到腳將楚霏微打量了一番,“當年我在九宮城看見你,你才這麼高。”他邊說邊朝自己肚子上比劃了一下,笑著搖頭,“時間過得真快呀,一晃你已經長大成人,出落得和你爹爹一樣標緻了!”
這時,吳天水已回過神來,笑著介面道:“原來是霏微啊,已經長這麼大了!當年我到九宮城拜訪你爺爺的時候,你也才九歲。”他說著,忽然感傷起來,“唉,可惜我兒夏衣無緣與你……”
路妙聽了,連忙勸慰他道:“孩子們的事情總是操心不完的,你要節哀呀。”
吳天水轉頭看看吳春申和吳即雪,發現他們正痴痴地看著楚霏微,吳天水的臉上立刻有了笑意,指著吳春申和吳即雪,道:“這是我的兩個兒子,在九宮城時,你們都見過了吧?”
“見過了。”楚霏微含笑向吳春申和吳即雪點點頭。
吳春申和吳即雪漲紅了臉,也愣愣地向楚霏微點了點頭。
路妙笑了笑,問楚霏微:“乾爹還不知道霏微千里迢迢到雁行山來是為何事?”
楚霏微忙道:“我是專程來找乾爹的。”
“那麼你們談吧,吳伯伯還有事,先告辭了。”吳天水衝楚霏微笑了笑,帶著他的兩個兒子離開了。
路妙目送他們走遠,回頭看著楚霏微,笑道:“我看得出來,你並不中意吳家的兩個孩子。”
楚霏微點點頭,拉著我走上前去:“乾爹,我想求您一件事。”
路妙這才注意到我,忙道:“我剛才高興壞了,現在才看見少俠,真是失禮!請問少俠姓名?”
我剛要回答,楚霏微卻搶先說道:“他叫周信弘,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這次來雁行山,就是想請乾爹在他臨盆之時,幫他接生。”
我聽了,覺得楚霏微這話說得未免有些曖昧,果然,路妙已別有深意地打量起我來,一面說道:“這裡不方便,你們跟我回禪房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