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身姿輕靈,宛如翻飛的燕、穿花的蝶。
褚詮不覺呢喃道:“他這樣子真美,卻似乎……離朕很遠……”話到一半,他輕輕地咳出聲來,並且越咳越止不住。
我和溫春子連忙勸他進屋去,免得感染風寒。
楚霏微也聽到了這陣咳嗽聲,只見他凌空一個轉身,落在近處,收了劍,向我們走來。
褚銓捂著嘴,咳嗽不止,他明明看見楚霏微走過來,卻連話也說不出口。
楚霏微關切道:“皇上,外邊冷,快進屋吧。”
褚銓只是搖頭。
楚霏微嘆了口氣,把劍交給溫春子,道:“妾身失禮了。”說著,他便將褚銓打橫抱了起來,朝屋裡走去。
我和溫春子緊跟著也走了進去。
作家的話:
今天第一更。
☆、第三十二回
楚霏微將褚銓抱到床上,替他脫了鞋襪,蓋好被子,褚銓才止住了咳嗽。我叫溫春子去煮薑湯,自己和楚霏微守在床頭。
褚銓的樣子很是疲憊,一躺到床上便閉上了眼睛,很快就已入睡。等溫春子將薑湯端來,他又醒了過來,把手伸到錦被外摸索著,喚道:“霏兒。”
楚霏微連忙握住他的手,道:“我在。”
褚銓似乎安心了一些,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楚霏微便扶他坐起來,再從溫春子手中接過薑湯,柔聲道:“皇上,趁熱把薑湯喝了吧。”
褚銓輕輕點頭。
我忙去搬了張椅子,放在床邊,讓楚霏微坐著喂他喝。
楚霏微坐下來,用勺子舀一口湯水,輕輕地吹了吹,喂到褚銓嘴邊。他這樣一來一去,喂褚銓喝下了半碗薑湯。褚銓忽然擺手,道:“不喝了。”
楚霏微便把碗交給我,安靜地坐著陪他。
褚銓凝視楚霏微,忽然道:“朕一生下來就只為了某天能坐擁夏國江山,這是朕的命,朕對於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後悔,可是,就在剛才,朕有那麼一些動搖。朕可以坐擁江山,卻不能擁有一個小小的你,實在,是一件憾事。”
楚霏微遲疑道:“我不是一直陪在皇上身邊嗎?皇上為何要這樣說呢?”
褚銓微笑著搖了搖頭,又躺下來:“朕累了,陪朕睡會兒吧。”
“好。”楚霏微脫了外衣和和鞋襪,鑽進褚銓的被窩裡。
我和溫春子替他們放下床帳,便一起退了出去。
從那天起,褚銓便一直留在夕霏宮養病,由楚霏微來照料他的飲食起居,由我負責將大臣們的奏摺拿到夕霏宮來讓他批閱。褚銓住在夕霏宮養病的這段日子裡,曾叫御醫來看過幾次診,每回我們三人都要提心吊膽一番,然而每回都是虛驚一場。御醫們沒能查出褚銓的病因是中毒,而非感染了風寒,他們只是提醒褚銓要多休息、少勞累,又開了些調養的方子。褚銓一直掛心朝政,即使是在養病期間,他也沒閒下來。
入冬以前,褚銓叫我督促謙王上路。我原以為去給謙王送行,便可以見到周睿,然而我沒能如願。我也不好向謙王追問周睿的下落,因為給謙王送行的不只有我,還有幾位朝中大臣。
初冬的第一場大雪是在夜裡下起來的,當時楚霏微和褚銓都已睡下了,我坐在外間打盹。到下半夜,我被一陣陡然而起的咳嗽聲驚醒,連忙起身走進裡間,只見褚銓趴伏在床沿拼命咳嗽,而楚霏微則是手足無措,怔怔地看著他。
我趕忙扶起褚銓,幫他撫胸順氣。楚霏微這才從驚嚇中緩過來,連忙下床去給褚銓倒茶水。
等楚霏微端著茶碗過來,褚銓已止住了咳嗽,他精疲力竭地靠著我,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楚霏微慢慢地喂他喝了口茶水,他才嚥下去,忽覺嗓子裡癢癢,猛地又咳嗽起來,不多一會,他便傾身將一口血痰吐到床下的痰盂裡。
褚銓病重原是我和楚霏微意料之中的事,然而當我們真正看到他痛苦、掙扎的樣子,還是被驚著了。
我勉強鎮定下來,把褚銓交給驚魂未定的楚霏微,站起身,道:“娘娘好生看著皇上,奴才這就去請御醫來。”
褚銓聽了,立馬伸手扯住我的衣袖,冷冷逼視我,道:“朕可以相信你吧?”
我渾身僵硬,道:“是。”
他抓緊我的袖子,又將我拉近了一些,道:“朕吃了那些御醫開的方子,病卻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這是為什麼呢?”
我無言以對。他身邊的楚霏微聽了這話,已呆若木雞。
幸